賀允川此時也看清了來者,正是自己那毫無底線的好妹妹,賀允靈。
賀允靈快速翻身下床,企圖逃跑,但被賀允川一把捉住,按在沙發上,用膝蓋死死頂住她的後腰。
也不怪賀允川下狠手,賀允靈是會功夫的,在國外經常欺負小金毛們,搞得學校三天兩頭告狀。
不單單是賀允靈,賀家的小輩幾乎都會點自衛防身的功夫。這種出身的孩子,保命的手段都是必修課,哪怕賀允靈這樣的小姑娘,也是三四歲就定期去訓練,每天被訓得号啕大哭,摔得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
賀允川最甚,不但從小拳腳了得,冷兵器和熱兵器也都熟練掌握。
富豪請保镖,不是因為自己弱不禁風,而是多一個“盔甲”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他們往往在風口浪尖徘徊,實在危險。
“哥~疼疼疼,輕點~”賀允靈假意求饒道。
賀允川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圖:“我就知道你沒憋好屁!你怎麼知道明朗在哪個房間的?”
“剛才跟蹤你送他回房間看到的。”賀允靈十分老實地交代了情況。
“房卡哪來的?”
“清潔工那裡高價買的。”
“現在的招數都這麼下三濫了嗎?跟蹤?收買?”
“你也沒高貴到哪去吧?為了破壞我的好事,還搞張冠李戴這一套?自己躺在床上,吓我個半死。”
“張冠李戴是這麼用的嗎?多讀點書吧文盲!”
“你之前不都站我這邊的嗎?”賀允靈不滿道。
這丫頭在國外長大,洋妞性格,奔放自在,看上的男人,一定要睡到,為了睡男人,荒唐的事情可沒少幹。
而且,這小姑娘鬼精鬼精,知道賀允川和自己爹不合,于是出了事就找賀允川幫她擦屁股,因為賀允川肯定不會跟她爸告狀。
賀允川開始還很擔心,擔心這個妹妹戀愛腦,被狗男人騙了感情又騙了錢,後來慢慢發現自己根本多慮了,這個妹妹就是純色批,對男人的态度大部分是睡完就甩,偶爾興緻來了,談個戀愛,但幾個月是她戀愛的極限。
被她騙了身子騙了心的男孩子從美國大灣區一直排到中國大灣區,各個愛她愛得死去活來。但賀允靈根本不為所動,她說:他們圖我什麼我還能不知道?一半是圖錢,另一半是圖臉,無論圖哪個,我都看不上。
賀允川當時聽罷就想站起來給她鼓掌,當年16歲的女孩就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人間清醒的典範。不過同時,他也覺得這丫頭挺可憐的——
他們這樣出身的人,都面對着同一個困境,就是不知道接近自己人的真正意圖。即便自己足夠優秀,也很難不去糾結對方到底愛自己這個人,還是愛自己的外在條件。
此時浴室的門“咔嗒”一下被打開了,水汽從裡面噴湧而出,帶着洗發水的濕熱香氣,瞬間鋪滿了全屋。明朗隻圍着條浴巾,擦着頭發走了出來。
緊接着,是三個人的面面相觑,似乎每個人都沒意識到眼前會出現這個畫面。
“你倆……你你……”賀允靈率先打破了安靜,指了指明朗,又指了指賀允川,“難怪啊!早說嘛~你喜歡的男人,我怎麼可能跟你搶。”
賀允川并沒解釋眼前這确實無法解釋的一幕,選擇了沉默。
明朗聽得半半拉拉的,既不知道為什麼大半夜賀允靈被賀允川反剪在沙發上,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于是根本無從解釋。
由于他倆都不解釋,這件事在賀允靈心中就這麼做實了。
其實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很簡單——
賀允川把明朗扛進房間,扔到床上後,本打算回自己房間的,但明朗酒後性情大變,很是黏人,纏着賀允川不肯讓他走,安保培訓學校教的巴西柔術技巧,他在賀允川身上用了遍,一會兒這個鎖,一會兒那個絞的,倆人拉來扯去,最終賀允川又困又累,幹脆就在這睡了。
明朗這人醉得快,醒得也快,一個多小時就醒了過來。他轉頭,借着月光看到枕着自己臂彎酣睡的賀允川,結結實實被吓了一跳。
經過回憶,他想起了自己各種丢人現眼的反應,萬分後悔。
正當他不知所措時,賀允川忽然輕輕歎了口氣,像是陷在了一個讓人憂愁的夢裡,他濃密睫毛輕微顫動,薄唇抿着,原本好看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明朗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按在他的眉心上,輕輕揉開了他緊鎖的眉頭。然後指尖順着他的眉骨,滑到了他的臉上。
賀允川的皮膚很光滑,細膩的手感讓明朗有點莫名地上瘾。
此時,依然緊閉雙眼的賀允川一把捉住在臉頰上的明朗手指,把它扣在自己心口,然後在睡夢中嘴角上揚,微微笑了一下。
這笑,太好看,好看到讓明朗心尖一顫。
他被這個全新的感受吓到了,慌忙抽回手指,蹑手蹑腳起了身,去浴室沖個澡,想讓自己清醒清醒。
都怪酒精,就是容易讓人亂了心智,自己怎麼可能覺得一個男人好看,必須要戒酒了。明朗暗暗下定決心。
他前腳剛進浴室,後腳賀允靈就摸進了房間。
“不過,哥,我還以為你喜歡路羽那個嬌軟易推倒的死綠茶,怎麼忽然換口味了?”
“誰跟你說我喜歡路羽了?”賀允川對這個指控極為不滿。
“這不是衆人皆知的秘密嗎?不喜歡你常年把他帶在身邊?”賀允靈睜大了眼睛,對賀允川的否認很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