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賀允川準備好好跟妹妹唠唠這個問題時,忽然火警鈴聲大作,房間外一片人聲嘈雜,腳步紛亂。
“你們先走啊。”明朗對着兄妹二人喊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賀允川拉着明朗不肯出去。
“你不走讓你妹出去也行啊,我要穿衣服。”明朗都無奈了,這人戲怎麼這麼多?
“哦。”賀允川尴尬地拉着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賀允靈出了房間。
極快地,穿好衣服的明朗就跟了出來。
“這麼快,内褲沒時間穿吧?”在這麼緊急的時刻,賀允靈依然不忘口嗨。
“你閉嘴。”明朗和賀允川同時對她說道。
他們三個來到了甲闆上,此時這裡已經站滿了被火警喚出來的賓客。
明朗瞅了一眼正在着火的方向,發現那竟然是賀允川的房間。房門已經被燒垮了,黑色門洞正在往外冒着濃煙,火焰在濃煙中若隐若現。
很是駭人。
水手們快速滅了火,随後,随船的醫務人員從裡面擡出一個人。
一個燒得焦黑的人。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這人不知是死是活,但即便活着,燒成這樣,這輩子也毀了。
明朗和賀允川同時看了看對方,後背同時升起一陣涼意——也就是說,如果今晚不是明朗喝多了導緻賀允川沒回去房間,那這躺着的人,就是賀允川了。
倆人一邊後怕,一邊心生怪異——那這個人是誰?為什麼大半夜會在賀允川的房間?
他倆同時想到的人,是路羽。
明朗明顯緊張了起來,他開始在人群中迅速搜索路羽的身影,直到他看見人群邊緣站着的一臉驚恐的路羽,他才松了口氣。
“怎麼,以為他在我房間裡?”賀允川低聲問道。
“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明朗反問。
“還真是,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半夜誰會出現在我房間。”賀允川這話裡,明顯帶着厭惡,“不過,你不是已經對他失望透頂了嗎?怎麼還這麼關心。”
“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他好,哪怕他跟我再無半點瓜葛,怎麼可能得知他受傷甚至死了還無動于衷?他隻是沒按照我的理想長大,不代表着他有錯,我隻是養了他幾年而已,最好别太拿自己當回事了。更何況,我才是最肮髒的那個罪人,我有什麼資格要求别人聖潔無瑕?”明朗嗤笑一聲。
按理說,明朗這麼自怨自艾,賀允川至少應該安慰他兩句,哪怕是客套話,可他沒有,從來沒有,他覺得明朗說得沒什麼問題,因為他也是這麼認為自己的,他一個私生子,連血統都是肮髒的,拿什麼去安慰别人呢,别自以為是了。
“你還記得你喝醉後跟路羽說了什麼嗎?”賀允川忽然問道。
“我醉酒後見過路羽?”明朗反問道。
“沒什麼。”賀允川憋着笑擺了擺手,“不重要。”
正在此時,賀錦朋忽然出現了,他撥開衆人,沖着那焦黑的人大喊着,奔了過去。
“允川啊!我的好侄子啊,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就……”
賀允川站在賀錦朋身後,清了清嗓子,說:“大伯,我在這。”
賀錦朋聽罷明顯一愣,回頭不可置信地看着賀允川:“你……怎麼會?”
“我剛才不在我房間。”賀允川解釋道。
“那,這人是誰?”賀錦朋指着焦黑的人問道,“是你的保镖嗎?”
“不是,我保镖跟我在一起,在他房間,”賀允川指了指身邊的明朗,“還有允靈。”
賀允川不明白賀錦朋這麼問的意圖,但按照這個老登全家的一貫的作風,這估計又是給自己下了什麼套,不得不防,于是他把賀允靈這個原配那支的人拉出來,當了最有力的證人。
“是啊,大伯,火災發生的時候,我跟哥哥和明朗,在明朗的房間……聊天呢。”賀允靈不得不跳了出來,跟賀錦朋解釋道。
雖然沒說真話,倒也是沒說假話,确實是聊天,隻不過前因後果比較黃暴。
“你怎麼來了?你爸千叮咛萬囑咐不讓你來的。”賀錦朋看到賀允靈,詫異道。
“哎呀大伯,都什麼時候了,我為什麼在船上這件事不重要,還是先找到堂哥吧,畢竟這是他管理的郵輪,出了這麼大事,他都不露面處理一下的嗎?負責人總要出面報警,還有聯系家屬商量賠償什麼的吧。”賀允靈強行岔開了話題,抛出一堆讓人焦頭爛額的問題給賀錦朋。
“對啊!這臭小子死哪去了?”
賀錦朋罵罵咧咧着掏出手機,開始給賀允瀚打電話,但電話那邊始終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