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紊亂,臉色發白,手指上還有幾道斑駁的搽痕。
怪奇怪的。
謝微樓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劍上。月光将劍身照的如同一抹冷光,也照亮了劍身上一道細細的裂紋。
他半夜不睡覺,是在水邊磨劍?
謝微樓蹙眉道:“不過是一把練習用劍,壞了就丢了吧。”
樞玉沒有動作,握着那陳舊的劍柄的手指卻收緊了些。
莫名其妙。
謝微樓目光不再留予他,轉身回了殿。
他赤足踩在銀色玉石地面上,白袍如雪如霜,袍擺悠悠垂墜于地。
邊緣繡着的銀色絲紋,随着步伐在月光下閃爍着點點銀光。
身後的玉偶聽到腳步聲方才擡起頭,他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擡腳跟了上去。
月華殿内殿依舊透着一股沒有絲毫煙火氣的寒涼。
這些時日若是沒有謝微樓的仙力庇佑,樞玉根本無法在夜晚的時候睡着。
此時謝微樓已然靠在了層層絲綢之上,漫不經心地翻着手上的書。
樞玉走上前,卻沒有如平時那般脫了衣服躺在謝微樓身邊,他走到架子前拿出許久不用的毯子然後鋪在地上。
謝微樓從書後擡起眼。
樞玉依舊低着頭,然後攏着外衣躺在毛毯上,背對着他蜷成一團。
謝微樓:?
就這樣一連幾天,樞玉都默默地一個人在他腳下打地鋪,夜裡哪怕被凍得瑟瑟發抖,也不再上他的床。
謝微樓每日處理宗務瑣碎本就厭煩,又因為樞玉莫名其妙的疏離更加不爽。
他甚至還破天荒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以至于仙偶對他有隔閡。
然而思來想去好像并沒有。
難道是因為前幾日樞玉想要服侍他,卻被他拒絕了,所以耿耿于懷?
謝微樓至今也沒懂他要服侍自己什麼。
但是想起來前些日子在玉池中的情形。大概就是這種侍奉吧。
小偶雖然傻了點,但是按摩起來還是很舒服的。
于是第七個晚上,在樞玉又一次将毯子鋪好,脫了外衣打算躺進去的時候,謝微樓懶懶開口:“過來。”
玉偶聽話地轉過身走到玉台邊跪下。
謝微樓合上手裡的書,打量了他一番:“之前不是說要服侍本尊嗎?今天本尊心情好,就給你這個機會。”
跪着的人身形一僵,忽地向前伏在地,有些僵硬地搖了搖頭。
謝微樓蹙眉:“先前說要侍奉本尊的是你,如今拒絕的又是你,你是在戲耍本尊不成?”
他的語氣聽上去微寒。
若是不看他面上的表情,單單隻聽他的語氣,定會覺得他已經隐隐有些怒意。
果然,樞玉飛快地搖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
謝微樓微微側過臉:“自己說的話,這麼快就忘了?”
玉偶有些惶恐地低下頭,雙眼盯着眼前雪白的地毯。
謝微樓看着他頰邊顫個不停地發絲,輕輕一挑眉。
這小偶先前還大膽地接近自己,結果他随便加重了下語氣,便将他驚的像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獸。
他無語地搖頭,正想結束這次玩笑,卻見玉偶慢慢從地上站起身。
他一點點擡頭堅定地看向自己,接着緩慢地擡起手,微微顫抖着搭上自己的腰間。
一聲輕響在空曠的宮殿中回蕩,玄色的腰帶從他的腰間悄然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