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讓所有的保镖都護着了薩菲斯,而薩菲斯一眼就看到維克的樣子非常不好。
“滾開!”薩菲斯踹倒了好幾個保镖,穿入瘋了般的逃竄人流中爬上了高塔。
“你快把開關關了,你……”
維克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麼,下面的蟲獸瘋了一般倒爬上船體。它們用颚齒紮入船體鋼闆,然後就有小的蟲獸開始沿着同類的身體攀登登船。
信号箱的信号讓它們無所畏懼,甚至就像被洗腦的士兵無懼生死,隻管前進。
好像一把尖刀刺穿了維克的耳朵,他掀翻了年邁的托馬斯博士一把搶過了那個信号發射器。
“給我,你把我的寶貝兒還給我!”
博士用刀子朝着維克刺了過去,突然不知道誰背後朝着托馬斯博士開了一槍,然後博士猛地沖過來,整個人都跌跌撞撞一把抓住了維克。
“呃!”他還不想死啊,小薩都還沒答應他的求婚!
維克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和中槍的托馬斯一起翻下了圍欄。
“維克!!”薩菲斯也飛身撲了出去,他在半空輕擰指尖,隔空一個空爆就将那磁場信号箱給毀了。
一小團火焰轟隆一聲炸響,仿佛是滅世的爆炸,整條船都在搖晃。
可信号箱炸毀後,那些井然有序的蟲獸開始出現了騷動。它們有些随着信号箱掉入水中,有些被船上的火力掃射進了水裡。
“維克!”
薩菲斯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到,維克從眼前不斷拉遠了距離,然後在一團巨大的水花後沒入了這布滿蟲獸的海水裡。
薩菲斯的赤瞳猛地瞪大,他的心髒好像也被砸出了一個洞。
他空爆的能力剛恢複不久,而且也非常地消耗體力,但是船上的人所看到的的,就是本來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出現了不可思議的海龍卷。
“快把船駛離這片區域,快快!!”
遊輪轟鳴,全馬力駛離這片魔鬼般的區域。而薩菲斯也一頭紮入了水中,他看到烏壓壓的蟲獸都往身上染血的維克圍攏過去。
托馬斯博士身上的血引來了大片的饑餓蟲獸,薩菲斯的十六片蟲翼展開,仿佛是一條鲛人帶着長而薄紗般的尾翼往深海裡鑽。
閃閃發光,一個又一個空爆将水裡的蟲獸擰攪成了黑乎乎的殘渣。
在海水的滌蕩中,他的銀發逐漸變長,好像是傾瀉進海裡的月光。溫柔地似乎要把這片深淵照亮。
維克看到他了,他的耳朵聽不到,胸口也很難呼吸。
可薩菲斯不斷遊向他,他把他死死攬進懷中。
一張一合的唇畔是在說什麼,好像是對不起,又好像是……
“我愛你……”
抱着昏迷的維克,薩菲斯選擇了一個小島登岸。他看了下維克的耳朵,發現耳膜受損短時間可能聽不到什麼聲音了。
“把自己的腳弄瘸了,然後還舍身取義地成了個聾子。”
薩菲斯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維克的後腦勺也開始流血。這回,他再也沒有冷嘲熱諷說話了。
他修長的手指在顫動,整個人的呼吸都好像停頓了幾拍。
“維克?維克?你别睡啊!我們……我們獲救了!”
說是獲救的時候,其實這裡什麼都沒有。火是薩菲斯找了些爛木枝點着的。
隻有一個嶙峋的破洞讓他們蔽身,一旦太陽下山,這個荒島就好像是從墳墓裡挖出來的那樣凄冷。
要不是兩個都身經百戰體質彪悍的蟲族,可能現在已經凍死餓死了。
薩菲斯明知道這麼敲一下,維克還不至于死過去。可是他現在整顆心都是懸着的,他很害怕,就是很害怕。
這種感情從來沒有過。
薩菲斯沒有這麼擔心過别的蟲子,更别說這家夥是他的死敵。
用草藥給維克敷上後,他還撕爛了自己的T恤給維克包紮了腦袋。但是他的體溫很低。從海水裡出來後他們的身體都是自然晾幹的。
“你很冷嗎?”
薩菲斯像是自問自答般問道,維克歪着腦袋不回答,長長的睫毛疲憊地耷拉着,就好像已經不行了。
維克其實是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和小薩求婚,現在是小薩用生命在保護他。
就他這種沒用的雌蟲,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求婚應該是黃了吧!
維克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