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姿勢舒服極了,維克将他當做天地間唯一的依靠。薩菲斯瞧着硬賴在他懷裡的男人,直覺維克沒有聾,而是變狡猾了。
但是,薩菲斯歎了口氣。神心軟了……到底是流落在藍星的唯一同胞,真的搞死他,自己也就真的成為了流浪者了。
他低頭看着維克淺淺的睡顔,睫毛還是那麼長,更顯得維克無比柔軟和乖巧。誰能想到,他故鄉巴蒂被意外炸毀後,最終站在帝國的對立面,在戰場成為了那個萬蟲斬的叛将。
或許,他身上發生的事情,不是他這個長久呆在冬宮裡驕奢淫逸的蟲皇夜帝能想到的。那一定是非常慘烈的事情,才會讓一心想要結婚的溫柔的維克變成了十年後的禍根,薩菲斯想要穩定政權的心腹大患。
既然都是壞事,或許維克永遠都想不起來了才是對他最好的恩賜?
“忘了吧!我會陪着你的。”
薩菲斯感受到懷裡雌蟲的安穩呼吸,他那冰冷的沒有一點蟲情味的臉卻露了一些柔軟的縫隙。
就在此刻,他們彼此在這座孤島上就是全部的相托。薩菲斯其實後來想過,為什麼看到維克重重跌落海中,他為什麼要這樣不顧一切去救他。
是他軟弱了,覺得沒有維克自己在這裡活下去嗎?
夜帝以前琢磨的都是如何讓最頭疼的基地叛徒們死無葬身之地,将維克斬首是他手下幕僚的必修課。然而,他為什麼身體比腦子先做出了決定!
可能,是孤單吧!
夜帝承認,有時候活着靠得也不是富足的财富,至高無上的地位,還有所向披靡的戰鬥力。活着,要找個靈魂能依靠的港灣。
這裡不是蟲星,他已經無法号令蟲民了,而維克也忘了所有事情。如果維克死在他的面前,薩菲斯懷疑自己可能撐不下去。
他從迫降藍星開始就用自己的光腦給蟲星發過無數次信号,可是因為蟲洞的阻隔,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維克,你不會死掉吧?你要是死了,等我回蟲星就把你的故鄉巴蒂再毀掉一次,讓你永遠都看不到故鄉的橘子樹。”
報複的狠話說了一遍又一遍,薩菲斯的銀發在星空下仿佛是月光的凝聚。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連海灘上的波瀾都在層層推着漆夜的黑,可他卻抱着維克閃閃發光,恍若真的神祇。
最後,他将自己的外衣都蓋在維克身上,就像第一次在無人區過夜的時候,維克也是這麼照顧他的。
薩菲斯看着熟睡的維克很久,先用手指戳他臉,看他不醒,最後垂眸偷偷地,偷偷地親過去……
那天暴走而冒犯他的維克真的非常可惡,可熟睡後的維克就是天使。這一點不矛盾。
海浪和時間都定格在溫軟的觸覺裡。
“滴滴。”薩菲斯的光腦有了反應,可他不想看,從維克的眉心親吻到他的眼睛,再一路下去。
“滴滴滴。”
急促的信号反饋,可是薩菲斯沉浸在奇妙的心悸中不想看。這家夥的唇真的好柔軟,就好像約克家吃到的羊脂果凍。
薩菲斯望着他的臉,還想品嘗更多,但是他的光腦平時就是件半廢品,現在卻發出了很刺耳的呲擦呲擦的聲音。
“真煩!”
他煩的不是自己無法集中精神占便宜了,而是怕噪音刺激了維克。他的腦袋在經過蟲洞迫降藍星的時候已經受傷了,現在又被瘋子博士搞了個大事故,真怕維克雪上加霜更傻了。
薩菲斯随便按了下接收信号,匆匆一眼卻愣住了!居然是蟲星來的反應?
不可能吧?
他跑到了海邊,他不斷發送再次确認的信号。
“呲呲呲,陛……下,呲呲呲,您在哪裡?”
是史蒂芬這個老家夥!薩菲斯頓時眼睛都亮了。
“我在,我……”
等下,薩菲斯看向熟睡的維克,激動化作了猶豫。不過蟲星和藍星很遠,他和維克是因為掉落蟲洞才會抄了捷徑的。
蟲星的部下就算定位了他的位置,要到藍星估計也要個三年五載。
“我在藍星,來接我。”
蟲皇夜帝久違地下達了命令。很快,天空出現了極光,而他的光腦卻又沒了信号。不過不要緊,已經傳達的皇命,他們再遠也會來迎回他。
“維克,帶你回去後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我,也離不開你。”
薩菲斯抱着他呢喃,在他熟睡的時候悄悄告白。
幸運的是,天亮以後有艘漁船就經過了孤島,好心的船主搭救了他們。
等維克醒來,發現海的對面有一座好輝煌的城市,這是真正的大城市。摩天高樓鱗次栉比,玻璃牆折射海面的晨曦。
“海都,我們到了藍星最繁華的城市了維克。”薩菲斯擁着他看向外面,下一站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