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可真是風流成性啊!
“對不起,搞錯了。”維克變臉速度之快是讓塞魯斯始料未及的。
他還在努力喘勻氣息,甚至有點回味剛才的混亂滋味。可是黑發的大美蟲已經從他身上起來了。
維克好整以暇甚至是冷酷地拍拍自己的衣服,撣落身上的水珠後就轉身走了。
怎麼這樣?塞魯斯有種說不出來的失望感。仿佛,他也被他給輕易撣落如塵埃。
這隻雌蟲的眼中根本沒有他。是把他當做父皇的影子嗎?
那天,塞魯斯十七歲生日。他嘗到了被一隻雌蟲無視甚至是始亂終棄當做替身的滋味。
他不高興,一直站在雨裡看着父親的墓碑。心口湧動的某種情愫他搞不清楚。
不甘心的滋味讓他開始在全帝都找這隻大美蟲,可是在貴族中找了一圈杳無音信。
*
夜,冬宮。
塞魯斯太子殿下寝殿。
老态龍鐘的三代帝師舉着燈盞走近小太子的書房,發現裡面燈還亮着。
“殿下,早點休息吧!聽說今天去陵園,你淋雨了?”
塞魯斯咳嗽了兩聲,但是他的赤瞳熠熠生輝,好像不知疲倦地正在畫着什麼。
“又畫畫?”史蒂芬好奇,舉着油燈看過去……這居然是一隻雌蟲!而且是一隻非常漂亮的雌蟲。
“殿下,您還不到這個年紀!”他古闆而又迂腐地反對,好像塞魯斯畫了一隻雌蟲就是危險的火苗子在幹柴上噼啪作響。
“老師,您說什麼呢?他有個錢包在我這裡,我總要物歸原主吧!”
塞魯斯卻對老師的大驚小怪都習慣了,他并沒有停下手中的畫筆,反而畫得更加聚精會神。
因為那隻雌蟲的眉眼是非常出彩的,他需要好好回憶腦子裡的畫面才能把他的臉孔長相精準地畫下來。
太子殿下真的隻是物歸原主?史蒂芬很不安地蹙着眉頭,他看到太子的臉上洋溢着少年雄蟲才有的興緻勃勃。根本不是要失物招領的樣子!
“這是……?”畫完了,史蒂芬老頭的手微微顫抖。
維克?!
他居然回來了,還在陵園見到了太子殿下?
“您認識他嗎老師?”塞魯斯察覺到了老頭兒的情緒反應,有些喜出望外地問道。
如果認識,那就不用大費周章了。
“不認識,但是這隻雌蟲一看就是克夫命,你離他遠點。等你成年了繼承你父皇的蟲皇之位,皇後的人選會由長輩們慎重考慮的。”
老天啊,什麼年代了!為什麼夜氏皇族還在搞這種包辦婚姻?
他不耐煩地放下畫筆,卻把維克的畫像仔仔細細收藏起來。接着吹滅了燈,和老師說了晚安。
史蒂芬知道自己已經老了,他究竟還能陪着太子殿下多久呢?他心思深重地走出了冬宮,往自己的帝師院走去。
今晚沒有月亮,隻是過分安靜的冬宮讓他無限惆怅。
突然一把刀抵在史蒂芬的脖子上,他身後有潛入者:“你好啊,史蒂芬老師。好久不見,您的家人們都好嗎?”
維克就好像幽靈一般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冬宮之中,他特意問候了史蒂芬的家人,因為當年的話他記得,史蒂芬應該也牢牢記住了。
史蒂芬老眼昏花,可他一下子就認出了維克,因為從蟲皇光腦裡傳來的那個聲音,那個恐吓他的聲音,史蒂芬一直都記得!
“維克?維克你回來了!”
“是啊,但是薩菲斯卻死了。史蒂芬老頭兒,你有被滅族的準備了嗎?”
“這不能怪我!維克你不能遷怒到我頭上。”
“不怪你?你不是他最尊敬的老師,會豁出所有一切保護他的嗎?薩菲斯那麼年輕就死了,為什麼?”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給他用蜂毒模糊陛下的記憶呢?他一回來就像變了個樣子,他說他有妻子和孩子,卻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他好像瘋了一樣地身先士卒浴血奮戰,不過就是想沖淡那種失落。”
薩菲斯居然還記得維克?
維克手中的利刃無力地垂落。
史蒂芬:“陛下在長達前十年的内戰中心力憔悴,更何況他還想念一隻叫維克的雌蟲,最後不想白日如長夜失去了生的希望。”
史蒂芬說的,好像他才是害死薩菲斯的兇手。
而維克冷笑:“他是太想我了,才和别的雌蟲生了個繼承者?”
老頭兒并不怕他一刀噶了自己這個老家夥,他好像也藏了很久很久的心裡話,他轉身看着維克要為自己辯駁:“你不是要他徹底忘了你嗎?還在乎這個!陛下是蟲皇,有子嗣是天經地義的!”
好個天經地義,搞得他維克就是個不知道羞恥的小三似的。
他和史蒂芬這個老頭在這裡吵什麼?他要把薩菲斯從墳墓裡挖起來,問問他怎麼就不能多等四十年了?
四十年很長嗎?蟲族的壽命可比人類多多了,為什麼他就不能多等他四十年,為什麼?
維克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他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恨誰去宣洩這種痛苦。
最後這個老頭兒低聲下氣說道:“求求你了維克,你和陛下的恩怨已經結束了不是嗎?求你放過夜氏皇族吧!放過塞魯斯那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該去招惹他。”
維克苦笑,他想招惹他嗎?他根本不知道薩菲斯居然還和别的雌蟲生了個一模一樣的小崽子做繼承者。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了。我會從皇都消失,再也不會來了。”
來這種傷心地,他是要逼死自己嗎?一躍而起,維克暗影般的身影很快消失。
夜氏皇族和他維克之間,已經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