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老遠,有個老蟲族三跪九叩過來了。
“費南。”薩菲斯轉身回眸,巧笑嫣兮,耳語着告訴維克。
“愛卿,本皇自從十三歲登基,也有數年未見愛卿了。真想你。”
薩菲斯在把缇娜居民的歡呼聲中,和總督費南相擁,差點而泣。
維克手心出汗,把那柄狙擊槍背在身後。
外面群情激昂,花香伴着熱浪。
維克突然有點喘不上氣,他遠遠看到總督費南的後影,就有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似乎,他們還發生過很大的沖突。
總督:“我那是誤操作。巴蒂雖然沒了,可我不也善待了巴蒂的流民?準你這樣的遺孤去參軍?為何還有怨言?
維克站在星艦上,背脊聽得筆直,可是腦子好像要炸了。
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滑落下來。
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恨意是什麼?隻是看到把缇娜的總督官邸後達到了巅峰。
維克眼神沉下,摸了模後背的武器。
這活兒,還真找對人了!
*
費南這個趨炎附勢的老東西,一旦蟲皇莅臨下榻他的官邸,就立馬送上了七個漂亮的雌蟲處子給薩菲斯。
薩菲斯也沒有拒絕,就都留下來了。
今晚,是費南總督給薩菲斯準備的晚宴。
不遠處的小提琴悠揚彈奏小夜曲,還有賣弄花腔的靈魂歌手在吟唱。
“好看嗎?”
薩菲斯看維克一雙眼睛猶如漆夜,竟然藏得很深。看起來沒有情緒,實則暗流湧動。
于是,他突然問了句。
“啊?”維克從一種即将狩獵的超絕平靜中被拉了出來。
擡眼,撞上鏡子裡的那雙勾魂赤眸。
“我問你,本皇今晚的裝束好看嗎?”
維克這才意識到,薩菲斯今晚如此妖娆……打扮得似乎是在開屏的孔雀。
他慢慢轉身過來,那衣裳這麼低的領口,稍微動一下就春光乍現。
挺括的胸肌,還有若有若現的腰線,這件禮袍,無不是在揮霍薩菲斯的惹火身材。
維克鼻頭微微發熱:“挺好看的陛下。”
“不過,您穿得這麼隆重而又風騷,真是去參加總督大人的宴會嗎?”
薩菲斯知道他什麼心情,嗤笑着和維克耳語:“是葬禮。”
好吧!的确是葬禮。如果他這個狙擊手夠優秀的話……
維克負責暗中刺殺,薩菲斯負責吸引全場目光。
維克看着這件鑲嵌金銀絲線的重工長袍,竟然還惋惜起來。
砰的一槍,那總督的血不知道會不會污了這件衣裳。
“覺得我是個好演員嗎?”薩菲斯在維克的眼底看到了對自己的質疑。
維克:“都是。”
總督費南何嘗不是?明知道薩菲斯是來削權推行新政的,卻仿佛看到了再生父母,硬要喊薩菲斯這個小孩子皇叔叔!
“叔叔,侄兒我翻過上面十代家譜,咱們沾親帶故呢!”費南總督跪在薩菲斯面前,一口一個伏低做小。
維克想學着點官場上的套路,但是聽到這裡的時候,就知道當官這活兒他幹不了。
他隻能做一把刀。
維克明白了。身為蟲皇的薩菲斯大概從小學的就和他不一樣。
他可以熱烈而又隆重地編排總督費南的死,更别說輕而易舉地釣自己的真心。
薩菲斯……離着自己好遠啊!
可是他就像是天上的明月山邊的白雪,維克舉着狙擊槍埋伏在最最合适的狙擊點。
但是他情不自禁拿狙擊槍上超高分辨率的瞄準鏡,找的是觥籌交錯中的白月光。
“稍微喜歡我一下會死嗎?”
他不甘心,于是費南沒出來就用瞄準鏡找陛下,一邊還嘀咕。
“陛下,我覺得您的衣口領子開太高了!”
薩菲斯去赴宴之前,維克從身後快步攔住他,然後不管不顧頂着周圍人異樣的目光,把那大V的領口瞬間系成了遮住喉結的豎領。
可現在,瞄準鏡裡的衣領又被薩菲斯解開了三粒扣子。
不至于禁欲,可好歹也不漏胸口。
算了……
哒!~
維克正準備妥協,突然瞄準鏡裡的薩菲斯對着他這個方向抛了個媚眼!
啊?距離這麼遠,他居然能和他對上線?
怪物!
維克一驚,随後整個臉都紅了。
自己偷偷監視薩菲斯卻露餡了!
這算蟲皇陛下對他第一次出任務的魔鬼訓練?維克心亂了,骨頭酥了,握槍的手心無端出汗。
他重新調整狙擊位。
屏住呼吸,再也不敢公器私用,用狙擊鏡追蹤薩菲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