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傷好了嗎?”
皇兄的銀發滴落晶瑩的水珠,他竟然就這樣大步走了過來。
維克一驚,小小推後了一步。保持着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蟲皇的拘謹。
不過傷的地方有點尴尬,難道還能這樣露出來給皇兄看嗎?
“差不多好了。”
“哦?”薩菲斯金刀闊馬地一坐到底,一手擦着他月色皎潔的銀發,一手卻拖腮幫子還微微側頭俯身看。
“套什麼褲環?現在年輕的蟲子都喜歡這樣打扮自己嗎?”
啊?維克一看自己大腿根緊繃的高腰直筒軍褲,被褲環勒緊後有些露骨。再被皇兄問到這種細節的地方,維克第一次面聖的心理建設完全崩塌。
“這個……邁醫生說是幫我固定傷口繃帶的。難道我穿錯了嗎?”
維克有點沮喪。
“邁醫生?虧他想得出來!”
啊?維克隻是因為驚訝而直接擡頭對上了皇兄的眼睛,電光火石間傾軋過來的信息素,居然讓維克險先栽倒。
這太失禮了!
維克趕緊半跪在地上佯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他也不是很懂皇族的人情世故,他隻知道為了報答皇兄,他可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請陛下下令,我想陛下接我回來不是讓臣弟來喝喜酒的。”
薩菲斯目光掃過維克,并沒有說話。隻是維克感覺到那股信息素逼近的時候,皇兄的鼻息已經噴在了他的眉心上。
吓?
“皇兄?”
“别緊張,湊近了說話,免得隔牆有耳。”
維克手中被塞了一份名單。他于是就在薩菲斯的凝視下展開來仔細看。
看完,額頭泌出了絲絲冷汗。
上面的每一行名字,都代表蟲星上壟斷一方經濟命脈的維持了好幾百年的大家族。他們每一個都如同是根系深入蟲星土壤的百年大樹,而皇兄是要……?
“滅了他們。”
“啊?!”維克這下是跪地傷口都要崩裂了,直接因為太過震驚都跌坐在了地上。他甚至在看到湊近的蟲皇那雙有些瘋狂的紅瞳時候,都沒能及時從地上起來,而是保持了那般尴尬古怪的姿态。
薩菲斯笑了,慢慢爬過去把雙手撐在維克的腰旁,然後欺身上去:“我說,滅了他們,是全部!連根拔起!”
“陛下,師出有名啊!他們沒有犯錯!”維克倒吸一口氣,卻覺得那隻雄蟲隻是這樣趴在身上盯着自己,就讓周圍的空氣好像洪水一般壓得自己喘不上氣。
這隻雄蟲,是他的皇兄!
現在,他虎視眈眈盯着他,逼他去蜉蝣撼樹。
“我,會給你理由的!”
壓迫到維克幾乎無法呼吸,身上巨大的雄蟲終于起來了。他居高臨下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後伸手将他拉了起來。
總體來說,此刻還是很有兄友弟恭的氛圍感。除了剛才一瞬,維克以為皇兄要生吞活剝了他!
“是!我有些冒犯了皇兄。但是這名單上的很多家族,不是都送了千金們過來備選蟲後?”
維克不理解,但是努力要理解。皇兄之前在布拉納醫院孵化了阿比公主,可是這也讓其他大家族蠢蠢欲動起來。
認為今年一定能有機可乘讓蟲皇立後。
“皇弟,你以後就明白了!蟲皇就是世蟲的表率,自然隻能在光明之下道貌岸然。即使我恨不得在所有家族送他們家的乖女兒進帝都的時候一鍋端了他們,但是你懂得……”
薩菲斯帶着維克去蓮花池邊喂魚,“有些事情,我不能做。起碼,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做。”
“是!那就讓弟弟我來做吧!反正,我這雙手髒了就髒了!”
維克一點就通。他單膝下跪又要行禮,卻一把被皇兄托住了。
薩菲斯扶住的,是維克的後腰。
“皇兄?”維克忘了說,他是雌蟲嗎?皇兄這樣,被巴蒂的那些鄉巴佬看到,他明天會被浸豬籠的。
“别緊張,先在冬宮好好玩一玩。最近我要殺的目标,還沒出現。”
維克點頭,凝視薩菲斯的眼睛,有種很古怪的似曾相識的感覺。血緣,是這麼奇怪的東西嗎?
維克離開了蟲皇的寝殿,他嗅着手裡薩菲斯折給他的荷花心中揚起古怪的感覺。
他天生後勃頸的雌蟲腺體出了問題,養父母對他非常不滿,要不是薩菲斯皇兄這次及時接他回來,可能他已經被養父用伍萬元的骨折價賣給了隔壁的老頭子雄蟲。雄蟲有三個兒子,不愁他不能傳宗接代。
但是過去,可能就是個被發洩的玩物而已。幸好,他對皇兄來說還有用。
“皇兄,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到的。”維克輕輕一笑,将這朵蓮花在掌心揚了。他連雌蟲腺體都壞了,也根本無所謂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了。
回去後,麥肯錫給維克打了第一針疫苗。
據說還有強化劑的成分在裡面,是蟲皇對親信部隊的量身打造。
一起打針的還有别的敢死隊,維克在打量他們,他們也在看維克。
“默七卡,他居然比你眼神還嚣張呢!”
死胖子德發拔了槍王的煙杆子,看好戲似地走到了維克的面前。維克很鎮定地套上了自己的軍裝,然後打眼看他。
胖子是和誰都長得有七分像嗎?這張臉他也看到過啊!
一大對眼,上輩子有緣分吧?竟然還有些莫名感動起來。
“第三軍團下屬特種敢死部隊紅龍,看來真的都是烏合之衆!叫什麼紅龍?叫野狗才對!”
“呵,野狗咬人夠瘋,以後兔死狗烹也順手。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