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樹鳴将車緩緩駛離停車位,對自己打理客房這事兒也并不覺得是個事兒,“好。那我晚自習下了之後先去接小狗,然後再回來收拾客房。你晚飯吃什麼?”
柏霖說:“我自己看着辦。”
宰樹鳴便不多說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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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樹鳴把他送到家後就走了,柏霖時隔一周多回到自己的家,感覺十分惬意,但是想到晚上會住進來一個不速之客,心情便又不是那麼的美麗。
叮咚。
柏霖看了眼震動的手機,是徐槐枝發來的消息:【到家沒,晚上你那個宰老師來不來接炸炸的?我好留門】
柏霖想炸炸得很了,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面先給宰樹鳴發去了徐槐枝家的地址,然後回到徐槐枝這邊回複:【接。不知道他多久去】
徐槐枝:【接就行。我把鑰匙放在花壇下面的缺口那下面,你讓他到了就自己找鑰匙進】
柏霖:【行】
徐槐枝:【今晚他住你家?】
柏霖:【對】
徐槐枝:【今天中秋啊,他沒什麼表示?】
柏霖:【中秋該有什麼表示?】
徐槐枝:【再怎麼一起吃個飯啊,中秋诶】
柏霖笑了聲:【我什麼時候配過中秋了】
徐槐枝:【寒碜誰呢,又擱那寒碜自個兒呢?】
柏霖:【好了不說了,我要收拾一下家裡了,好久沒回來,髒得不行】
徐槐枝:【行,空了聊】
關掉手機,柏霖先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忙活了四十多分鐘換好了一套床上四件套,然後不閑着地又打掃了一遍地面,拖着一條不能使勁兒的腿,他幹什麼的時間都比平時翻一倍。
光是換個床單被套、打掃地面、澆花擦窗,就耗到了晚飯時間,這把他累得已經沒了做飯的興緻,索性點了個外賣,吃完歇了一會兒,最後開始洗澡。
最近在醫院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導緻柏霖現在覺得自己忙了一下午就快累趴了,放水洗澡前他專門站在浴室的落地鏡前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原本纖瘦的肚子上已經長了些肉。
他不自覺地捏了捏。
……估計着應該長了幾斤?
腿上的石膏還沒拆,醫生讓他下周去複查,所以現在還不可以碰水,他仍舊隻能坐在浴缸的邊沿上,用毛巾擦一擦。
快洗完的時候家門被敲響,柏霖聽到聲兒後看了眼手機,現在不過才九點。
按照他算的時間,宰樹鳴下了晚自習後去接炸炸再回來,估計得十點半,總不能這人又抛棄了學生早早地回來了吧?
柏霖皺眉,擦幹了身上的水珠,搭上了幹淨的大浴袍,瘸着腿走到玄關看了眼貓眼,發現還真是宰樹鳴。
宰樹鳴抱着一隻仰着頭一個勁兒嗅他下巴的雪納瑞,偏着腦袋單手在手機上打字,拿手機的手還騰了倆手指提着什麼東西,多半是在微信上給這個屋子的主人發信息,拜托主人家給他開開門。
柏霖:“……”
咔哒。
他把門打開,外面的冷風吹進來,冷得他不禁向裡縮了縮,宰樹鳴站在門口,被他這裝扮整得一愣。
柏霖盯着他,語氣中質問意味很重:“……你又逃課了?”
炸炸看到柏霖,瞬間發瘋,嘤嘤嗷嗷地在宰樹鳴懷裡亂踹,四個爪子得踹出十六個殘影,宰樹鳴用了很大力氣才保證了它不飛出去。
他潦草地掃了一眼柏霖這潦草的着裝,擠進了家門,“你穿太少了……”
關上大門,放下了狗,又放下了手裡的口袋,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沐浴露的香味,宰樹鳴趕緊拉緊了他的浴袍領口,問:“……你在洗澡?洗完了?”
柏霖退了一步,下身那還算健全的左腿在被炸炸的前爪連環炮轟,他一時不知道該先理大的還是先理小的,瞬間的猶豫之際,宰樹鳴拴緊了他的浴袍腰帶,蹲下身,一把将他單手抱起。
柏霖一駭,沒等他反應,宰樹鳴另一隻手同樣抱起了那在炮轟主人僅存的一隻可以受力的腿的狗,然後幹幹脆脆地走到客廳,将一人一狗抱着放到了沙發上。
坐上沙發,柏霖人都還是懵的。
他望着那放下他和狗之後把這當做自己家似的、轉頭往屋裡走的宰樹鳴的背影,心裡湧起一股不可理喻的滋味,憋了又憋,最終沒憋住,還是說了:“……不是。你那麼懈怠工作,學校還不開除你。你是拿了他們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嗎?宰樹鳴!這是你家嗎,随随便便進進出出有沒有禮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