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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緻當時隻能硬着頭皮、非禮勿視地退回遠處,然後揚聲大喊:“……宰樹鳴?宰樹鳴!?”
裝作自己還沒找到他的車。
果然,很快宰樹鳴就開了車門下來,和他兩兩對視。
周意緻:“……”
他現在心情非常複雜,這不亞于小時候看到老家那兩條由血緣關系來說是父女的狗騎在了一起的沖擊。
……雖然,宰樹鳴和柏霖沒有血緣關系。
宰樹鳴看他盯着自己一動不動,不解其意,于是倚靠在了引擎蓋上,歪着腦袋盯了回去。
周意緻眨眨眼,舔舔嘴,抿抿唇,有些扭捏地走了過來,“我……你看到我手機沒?我剛回店裡找沒看到。”
宰樹鳴看他這樣,有些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從兜裡摸出了他的手機,遞給了他,故意問:“你怎麼看起來有話想對我說。”
周意緻咳咳兩聲,飛快地掃了一眼車裡的人,柏霖這會兒已經靠在了副駕上,抱臂閉眼,像是在假寐等待。
“……沒,沒啊。”他說着,又悶聲咳嗽兩聲,退步要走。
“我給你撿手機你都不謝謝我?”宰樹鳴嘿道。
周意緻凝重地繃直唇角,沒有和他嬉皮笑臉,而是氣氛沉重地直視着宰樹鳴的雙眼,又走了回來,一隻寬厚的搭在了宰樹鳴身上,“兄弟……世俗的眼光是很可怕的。”
宰樹鳴裝作沒聽懂,呵呵笑道:“你在說什麼呢。”
周意緻連連搖頭,惋惜般轉身離去,也有點像還沒消化過來,企圖趕緊離開現場,“沒什麼沒什麼……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看着周意緻走了,宰樹鳴才回到車上,車門一關,柏霖也睜眼了。
“還給不給親?”宰樹鳴沒着急打火。
昏暗的燈光下,不細看看不出來柏霖發紅的耳根,但和他離得很近的宰樹鳴看得清楚。
等到耳根疑似又紅了一分時,柏霖才說:“不給……你最好老實點。”
“怕被發現啊?”宰樹鳴眼眸彎彎,放緩了聲音逗他。
柏霖沒說話。
“可是已經被發現了啊。”宰樹鳴話鋒一轉。
這把柏霖吓得一愣,“什麼?”
車廂内寂靜裡一秒。
“真的?”柏霖在車裡聽不到外頭在聊什麼,懷疑起宰樹鳴說的話的真實性:“……你們聊什麼了?”
“我猜的,”宰樹鳴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他打火開車,語調也散漫,“他倒是沒正面說什麼。就是走前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跟我說……”
柏霖聚精會神地聽着,車輛駛出停車場時路邊的暖黃色燈光透過擋風玻璃打在他立體精緻的臉上,在聽到宰樹鳴裝腔拿調地學周意緻說出那句“世俗的眼光是很可怕”的時候變得凝滞。
“……所以,肯定是看到什麼才說這句話的吧。”柏霖躺回了副駕靠背。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和宰樹鳴的關系清清白白幹幹淨淨,不存在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所以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是問題。
宰樹鳴道:“那肯定是看到了才會說。不過我覺得他肯定是想多了。”
柏霖問:“你沒跟他說過我倆是被收養的小孩?”
宰樹鳴擡高了些許音調,“……請蒼天,辨忠奸啊,我早說過我們的關系了。他除了不知道我們是怎麼分開的,什麼都知道了。”
柏霖笑了,“……一天到晚哪來那麼多梗。”
“可能是我熬通宵背梗的努力見效了吧,”宰樹鳴诙諧,“你多沖沖浪,也行的。”
“我沒那麼無聊。”柏霖不感興趣,偏過頭,眯着眼睛要休息了,宰樹鳴也便沒再打擾他。
回到家後柏霖洗漱,宰樹鳴收拾了一下家裡衛生,帶着炸炸出去遛彎。
路上遇到有公狗圍着炸炸轉圈,他一邊驅趕狗屆黃毛,一邊回複着周意緻的消息。
宰樹鳴:【?】
這個問号上面的信息是周意緻的:【兔子都不tm吃窩邊草,你竟然搞上你弟了?我當時礙着柏老闆在場都沒好意思問你,現在你老實交代,什麼情況啊這是!】
至于宰樹鳴的問号,是扣給他那句“我當時礙着柏老闆在場都沒好意思問你”。
宰樹鳴:【你确定是礙着他在場才沒問,而不是臉皮太博不敢細想所以落荒而逃嗎】
周意緻那頭噎了半分鐘才發來信息:【世界上沒有比你更厚臉皮的。微笑.emoji】
宰樹鳴:【話說回來】
宰樹鳴:【你是撞見我在親他,然後才躲回了遠處故意叫我的吧?】
周意緻:【……】
周意緻:【我說真的,太炸裂了】
宰樹鳴笑了:【炸裂的多了去了,我親親我弟怎麼了】
周意緻:【别扯這些,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因為他才回來的?說什麼生意做不下去了才回來。我現在對你嘴裡的話表示百分百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