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秦域又初來乍到沒有朋友,加上他腿還是壞的,所以就是想找個人吹牛打發打發時間也找不到對象。
每天,天一黑,秦域就早早地上床睡覺。早睡的好處就是能早起。
天還沒亮呢,秦域就醒了。他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枕底下摸手機,本想看看時間,結果按了半天才發現手機是壞的。
“是了,這是秦玉的手機……我現在是秦玉才對……”秦域就像才反應過來似的,把頭埋在被褥裡喃喃自語,安靜片刻,又瘋了似的開始錘枕頭,“啊啊啊啊!真是要瘋了!”
等秦域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此時,隐約能聽到不遠處人家雞叫和狗吠的聲音,屋後面的小路上也有早起農忙的人腳步聲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這也意味着大山裡的一天正式開始。
秦域起床,準備下樓活動活動筋骨。穿衣服的時候他特意把那個壞了的手機揣進口袋裡,尋思着,如果今天秦大姐過來的話,想問問她能不能幫忙自己把手機修修。不說别的,有個手機打發打發時間的話,他都不至于過得這麼煎熬。
這時陽光還沒冒頭,不遠處的山林間仍被霧氣籠罩,乍眼一看仿佛仙境。這時的秦家小院彌漫着一種祥和而甯靜的氛圍。秦域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不需要花錢的新鮮空氣,說老實話,如果抛開他眼下的真實處境不談的話,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在這裡好像也不是不行。
就這麼胡亂想着,等頭腦和身體都徹底清醒後,秦域開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事。首先,趁着清晨的涼爽,他打算先去廚房拿掃把出來把院子掃一掃。期間他心情一直都還挺不錯的,直到他進了廚房。
一桌子髒碗筷雜亂無章地堆放着,這些碗筷上還殘留着昨晚的飯菜痕迹,有的甚至已經幹涸在了碗邊,顯得格外刺眼。地上也是一片狼藉,本就是很容易顯髒的泥土地,加上地上的菜渣米粒……這一切一切,似乎都在無聲地訴說着昨晚所有人都是吃完拍拍屁股就走的事實。
肮髒的環境會讓人心情郁結,這句話一點兒沒錯。特别是對于秦域這種有潔癖的人來說。這才一天而已,他料理幹淨的廚房,又因為她們重新變得髒亂差。
而真正讓秦域感到無奈的是,哪怕這幾個孩子的生活習慣很差,但他作為一個外人,卻根本沒有任何立場去教育。更何況秦家這姐妹幾個的脾氣他也差不多了解了,就算他去說,估計也隻有秦念娣會聽。而秦念娣……想到那個已經被壓彎了腰的身影,秦域也不忍心。
就這麼着吧。秦域心一橫,想着,反正他也不打算在這裡待太久。
這段時間,她們弄髒的廚房就由他來善後吧。
為什麼說是善後,其實是因為她們幾個根本就不想跟秦域一起吃飯。
就拿今天早上來說吧,秦念娣是秦域之後第二個起床的。她要煮豬草,那肯定就得進廚房。剛巧秦域也在,正好竈台上的醬油瓶空了,他就問秦念娣家裡還有沒有新的,結果面對面的問詢說話,秦念娣都沒聽見一樣,理都不理。不僅如此,就連秦有根起床後進來廚房想和秦域一起烤火,也被她一把抱走了。
秦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也就沒繼續再和她搭話。隻是後來他把飯做好,叫她們來吃,幾個孩子大的小的,一個個也都像沒聽見似的。他也就懶得再叫了。
愛吃不吃!
不吃,我吃!
吃完早飯,秦域決定去園子裡轉轉,看看有沒有其他可以吃的小菜。
天天土豆洋瓜的……他實在是抗不住啊!
南方的蔬菜受季節限制的程度不比北方。在這裡,哪怕是寒冬臘月也可以吃到很多種類的小菜。所以秦域對他這趟找菜之旅其實是抱有很大信心的。
可惜他卻忘了,好地也要有人耕這句話。
秦域照前兩天秦大姐教他的那樣,穿過牛圈後面的那道籬笆欄來到秦家的小菜園。到了地裡一瞧,裡面雜草叢生,一看就是很久沒人照料的荒蕪樣子。秦域的心立馬就涼了半截。可來都來了,總不能空着手回去,他決定在往裡走走。因為腿還不太利索的緣故,勉強走了好久,秦域才在半人高的草林裡找到幾顆耐活的茴香。
“老是老了點兒,但拔回去炖臘肉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根部都快趕上胡蘿蔔了,還結了籽,不會是特意留來做種的吧?”秦域嘀咕着,正猶豫着拔還是不拔的時候,一扭頭,一片綠油油的蔬菜地映入眼簾。他大喜!輕手在那棵老茴香上撫摸了兩把,笑說:“看你長這麼大也挺不容易的,我就放過你吧。”說罷,他嘿嘿笑着轉去拔隔壁那塊地裡的白菜和菠菜。
今晚的菜單,清炒時蔬!
接着,在這片菜園的另一角,他驚喜地發現了一些新長出來的黃瓜。這些黃瓜牙上還帶着露珠,顯得格外清新。
黃瓜可是好東西啊!
涼拌黃瓜,黃瓜雞蛋湯,黃瓜炒雞蛋……
就是還小了點兒,等它長大了再來摘吧。秦域心裡這麼盤算着,正彎腰抱起那些剛拔的菜準備回去,突然就聽見有人大喊,“小雜種,敢來偷老子的菜!站嘚!”
秦域吓了一跳,轉頭看去,隻見一個手持鋤頭的老婆子正從地頭怒氣沖沖地朝他跑來。
秦域立馬明白過來,壞了!他這應該是跑别人的菜地裡來了。
于是,他立刻放下手中的菜,試圖和那個已然朝自己逼近的老婆子解釋:“老太太,您誤會了,我不是來偷菜的。我隻是……”
不等說完,鋤頭已經飛到身前。
虧得秦域反應快,才勉強躲開。
這會兒老婆子也來到了他面前,秦域見她大概七十來歲,頭發全白了,眼神兒倒還犀利,渾身都是那種牛氣沖天的勁頭,也不聽人解釋,撿起鋤頭還想要往秦域身上掄。
情況緊急,秦域也顧不上說什麼,拔腿就跑。
見他跑遠了,老婆子也顧不上鋤頭,撿起地裡的土塊就往他身上砸,然後開始追。
她可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