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你媽個***,你個小***,腿瘸瘸你還敢跑,等我抓住你一鋤頭把你打死!站嘚!***”老太太邊追邊罵邊撿石頭打,簡直不給他留活路。
而且,她罵得非常難聽,那些字眼簡直可以用不堪入耳來形容!短短一段路,就刷新了秦域上輩子聽到過的所有髒話。
其實秦域不是沒想過停下來好好跟人道歉,畢竟他确實不小心拔了人家的菜,活該被罵。别說罵了,就是讓他賠點錢也是應該的。可瞧着身後那老婆子追他這架勢,不像要錢,簡直就像是要命!
土塊一個接一個地飛過來,秦域吓得要死,哪還敢停?他隻能拼命地往家跑,一邊跑一邊回頭說:“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錯。你别打了,我……我願意賠錢,這些菜值多少錢您說個數,我過後……哎呀!”
碗大的土塊兒正中後背。
兩人就這麼你追我趕的,秦域一個瘸子,得虧老婆子還得時不時停下來撿土塊兒砸他,這才讓秦域活着跑到了那個熟悉的籬笆那兒。
他一拐一拐地,拼命往那兒沖。
臨進家門。
“你這搞什麼鬼?”秦大姐在上面喊了一聲,“被狗追了啊?”
親人啊!
猛不丁聽見她的聲音,秦域激動得都要哭了,“大…大姐,快…快救救我啊!”
秦大姐:“嗯?”
“小雜種!我看你這會兒往哪兒跑!”緊接着,一個土塊兒打進了家。
秦域很沒出息的躲在秦大姐身後瑟瑟發抖。
“咋,咋會兒子個事嘛!”秦大姐急得直跺腳。
還沒等秦域開口解釋呢,老婆子就忍不住直接指着他們倆罵開了:“你們秦家這是窮得要命,西北風不夠喝噶?還是你們的良心讓狗給叼走了?小雜種,平時懶眯日眼,要吃的時候倒是認得來偷我這孤零零的老寡婦種的菜!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們這種人,我辛辛苦苦種的那些菜就是喂狗也舍不得讓你們去拔來吃。”
“誰偷你家菜了?”秦大姐仍舊一頭霧水。
秦域趕忙站出來澄清:“您真是誤會了,我真不是故意,我以為那片地裡的菜是我們家種的……”
“你們家的?你們家有得起嗎?”老婦人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聲嘲諷道:“你秦老二懶眯日眼,整天不是睡覺就是想着吃,活的比殘疾人還殘疾。你怕是以為一樣不做,那些白菜會自動從土裡蹦出來給你吃啊。”
這一來一回的,秦大姐算是弄明白了今天這場鬧劇的來龍去脈。可能就是自己沒說清楚,結果小弟就誤走到了人家菜地裡去了。
但是……姜阿婆說話也太難聽了點吧!秦大姐忍不住皺起了眉。什麼叫“比殘疾人還殘疾”,這也太過分了!她的小弟剛出了事,傷還沒好全呢,哪兒受得了這麼狠的話啊。
“哎呦,阿婆哦,不就是不小心拔了你幾顆菜,至于嘛……”秦大姐癟着嘴輕飄飄說道,“我們兩家菜地隔這麼近,小娃娃家不常下地,偶爾走錯也正常嘛。”
“小娃娃?”姜阿婆指着秦域,極其不屑:“要是有本事娶到媳婦,怕是可以當爹了,還小娃娃……呸!”
秦域:“……”
那倒不至于。我才十九。
“莫廢話了。”秦大姐怒目圓睜,氣勢洶洶地說道:“姜阿婆,我敬你是個長輩才不想跟你計較。早幾年,你兒子去坐牢時可還是我男人幫你打聽問信的。這麼大的事情幫你了,你不說記我們家的好就算了,現在我小弟不過拔了你幾顆菜而已,大不了我賠給你嘛!你至于罵他這麼難聽啊?我們家的人,他再沒本事也輪不到你來數落。你要是再這麼沒完沒了,别怪我不客氣!”
姜阿婆也不示弱,挺直了背脊,回擊道:“我就是說個事實,你覺得難聽那隻能是因為你小弟他本來就不幹人事。”她手伸向秦域,指指點點:“不是我說,但凡他幹點人事,你家小紅紅也不至于跑!”
“關小紅紅啥子事嘛!”
“那關我兒子又啥子事嘛?”
“哎呦,你這個人還真是越老越潑皮兒,講都講不通……”
“我潑皮兒?”姜阿婆高聲大喊,“造孽喲!你們偷我的菜倒反來說我潑皮兒,我看你們才是一窩偷雞摸狗的小雜種……呸!”
“呸呸!”
倆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面紅耳赤,口水塗滿滿天飛,誰也不讓誰一步。要不是中間有個籬笆隔着,秦域都擔心她們能動手打起來。
争吵聲越來越響,幾個孩子都好奇得不行,一個個都把頭伸出來看熱鬧。
秦域就在這戰火中局促地站着。
他心裡那個複雜啊,既覺得無奈,又有點兒慶幸:好在周圍沒别人住,要不然偷人白菜這事還不被左鄰右舍笑話一輩子。
真是造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