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域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顫抖着，反複刷新搜索結果，但每一次都顯示相同的答案——與他過去有關的一切都消失了。

"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小得？"秦有根仰着小臉，疑惑地看着他。

孩子的聲音将秦域拉回現實。他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

陽光刺得秦域眼睛發痛，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一切都那麼真實，卻又陌生得可怕。他機械地抱着秦有根走向公交站牌，腦海中不斷回放着剛才的搜索結果。如果連他存在過的證據都消失了，那他還是秦域嗎？還是說，根本克沒有什麼秦域，這一切不過是他的臆想?

此時正好3号車來了，秦有根看不懂，但不影響他興奮地指着遠處駛來的綠色小巴。

秦域木然地抱着孩子上車，投了五元紙币。

車上人不多，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秦有根乖乖坐在他腿上，好奇地東張西望。

車窗外的景色緩緩後退，秦域的思緒卻越來越亂。他想起上輩子看過的一些科幻電影，關于平行宇宙、世界線變動之類的理論。難道他真的穿越到了一個沒有"秦域"存在的平行世界？

"小得!"秦有根突然指着窗外的一隻山羊叫道，“咩咩啊，咩咩啊！”

"嗯，看到了。"秦域勉強回應，摸了摸孩子的頭。秦有根柔軟的頭發觸感讓他感到一絲真實，至少懷裡的這個孩子是真實的，他現在的處境也是真實的。

小巴車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秦域下意識抱緊了秦有根。孩子身上傳來淡淡的奶香，混合着米粉的味道，莫名讓他感到安心。

車到村口時已近中午，秦域抱着熟睡的秦有根下車，沿着土路往家走。陽光炙烤着大地，他的後背很快被汗水浸濕。路過一片玉米地時，他看見幾個村民正在勞作，看到他時交頭接耳，顯然是在議論他。

"秦玉！"一個粗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秦域轉身，看見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扛着鋤頭走來，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聽說你摔壞腦子了？還記得我是誰不？"男人走近，身上散發着濃重的汗味和煙味。

秦域下意識後退半步："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

"我是你三叔啊！"男人大笑，露出一口黃牙，"你以前常來我家吃酒，不記得了？"

"三叔好。"秦域禮貌地點頭，心裡卻升起一絲警惕。他雖然沒有原身的記憶，但他直覺這個"三叔"不是什麼善茬。

"你真什麼都不記得了？這世界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病啊！你别不是在騙人吧？"三叔眯起眼睛，"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你前陣子你說要把你家那幾塊地讓三叔來種幾年這事兒了”

秦域冷笑一聲，心道:果然，還真是來趁火打劫的。

讓他種幾年?隻怕是當秦寶死了以後，娃兒們又還小，想吃絕戶才是真。

“我挨你說，小玉——”男人苦口婆心，“你看嘛，反正你又不是種地那塊料，你家那些地荒着還不是荒着，不如讓給我來鐘。這樣以後你到我家還不是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

“我不喝酒。”秦域直接打斷他的話。

沒了錢，找不到以前的痕迹，今天接二連三沒一件好事，秦域心裡本來就煩，對這個莫名其妙的二皮臉自然也就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其實秦域嘴一直挺不饒人的，個性也厲害，今天這事兒換了以前他會說，“不好意思，我不喜歡碳水，所以你少給我換大餅了。”但男人畢竟不是外面那些人，估計也聽不懂他這話裡的梗。所以秦域選用了更直接的方式。

這态度明顯惹怒了男人。

隻見，他一雙眼睛眯起，要笑不笑的看着秦域，“我現在看你，倒信你确實把腦子撞壞了……”

要擱以前，這小敗家子哪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不過你也别太橫了。”男人湊近，低聲威脅:“别以為自己有幾個粉絲就真能當網紅了……”

“就算你真當上網紅了……”

“你以前做過的事，随随便便一件，我都能讓你徹底翻不了身!”

秦域不明白這怎麼又扯上他當不當網紅的事兒了，不過聽男人話裡話外的意思，他應該知道自己不少黑料，并随時準備曝光的意思。

擱原身估計就吓住了，但秦域壓根沒準備去當那勞什子的網紅，所以這威脅對他來說就是:

跟和尚借梳子，找錯人了。

“叔，你看起來也六七十歲的人了，犯得着和我這個小輩計較嗎？”秦域笑了一下。

準老人倚老賣老，就不準他倚小賣小了？

更何況他現在才十九，擱外面那些同齡人的書法，他，純情男大——雖然是沒文化版。但對男人這種人，沒文化更好啊！沒文化的話，沒素質看起來也就更合理了。是不是。

正好這時候懷裡的秦有根醒了，開始哼哼唧唧地哭鬧，秦域也不想繼續與他糾纏，吃趁機告辭，"叔，孩子餓了，我這就先帶他回去了。您不用送了啊。"

"呸!不識好歹的東西！誰稀得送你?走着瞧吧！"身後傳來男人罵聲，“還有!你個逼崽子有沒有眼水!你TM才六七十歲呢!你爺爺我剛滿五十!”

秦域已經走遠了

回到家，秦域把秦有根放在院子裡玩，自己坐在門檻上發呆。發了一通瘋，他現在精神狀态比在鎮上的時候好多了，不過眼前的困惑還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