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終止實驗!”
“來不及了博士!”
“铛!”
“嘭!!!”
光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歪,又一個漆黑的深坑出現,灰塵四起,掩蓋了場上一切的痕迹。
貝利博士瞪大了眼睛,臉幾乎貼到了玻璃上,他奮力地想要看清楚場地中央的東西。
将軍背着手眯起了眼睛,“博士,這也是實驗的一部分嗎?”
“不蘭德将軍!我們計劃的是向您展示變形在武器上的突破,不是……不是這個!”他伸出手指激動地指向灰塵中那個龐大的黑影。
“立刻啟動煙霧吸收器!”
貝利博士立刻下令,風扇轉動,場地中央那個看不清輪廓的黑影也一點點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那是……
擎天柱!
“擎天柱!!!”
博士尖叫出聲,而将軍穩住了自己的心神,“不,那不是。”
那絕不可能是汽車人的領袖。
引入将軍眼睛中的,是一架渾身漆黑的機甲。
賽博坦人的身形取代了原本停在原地的軍方運輸貨車的身影,流暢若流水般的軀體線條、泛着流光的尖銳裝甲、布滿全身随着每一次呼吸而閃動的生物光帶、靈敏轉動的聽覺天線,他站在那裡就像是一件完美的作品。
完美的戰争結晶。
機甲半蹲着,他漫不經心地轉頭,六個龐大的車輪旋轉着歸位,閃爍着寒光的手刃與四肢上的刀刃彈出,彈開了他們的試驗武器也撕裂開了他周身環繞的灰塵,肅殺之氣速起,他在衆人驚駭的眼神中緩緩站直身子,戰術口罩掩蓋住了他臉上的戾氣,但從那雙似乎可以看透單向玻璃的猩紅眼眸中,将軍明白自己已經在這個陌生的賽博坦人眼中被判處了死刑。
貝利博士還在尖嘯,他不明白自己神聖的研究室怎麼就進來了這麼個外星人,他們該死的防護罩和雷達竟然沒察覺到一星半點!
他是誰!為什麼來這裡!
而且怎麼進來的?!
他揪着其他人的脖領,将軍透過單向玻璃和天災遙遙對視。
身邊的下屬開始詢問将軍的意思,不安的因素突然出現,他們希望可以掩護他離開這裡。
而此時,那個如同死神一樣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機甲在所有人類恐懼的眼神中沖着他們舉起了手刃。
肩膀上兩門肩炮閃爍起不祥的紅光,還認為自身被玻璃保護着的人類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穩定,明白來者不善開始尖叫着逃跑。
混亂驟起。
将軍在撤離前最後看了一眼那架機甲。
在天災逐漸彎起來的光學鏡中,将軍看到了自己的狼狽,也看到了……
機甲的愉悅。
他掩藏起眼底的深意,逃離了這裡。
肩炮瞬發,飛散的炮彈擊中了被認為不可被擊破的超級玻璃,也擊碎了身後的實驗牆壁。
太過脆弱了。
天災暗自評估着,彈開攻擊、破壞基地,這沒花費他太多能量,他甚至有餘力一邊分心控制這裡一邊查看投影那邊的情況。
入眼是被已經被察覺到不對勁的人類軍官壓到了牆上的投影,顯然他的舍友并沒有相信他。
真可惜,他可是特意學了一句人類的髒話。
投影身上奇怪的皮肉質感在人類緊張的神情中被忽視,他明白投影那邊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就算實驗基地内部與外部存在信息差,但這兩邊的信息最多不超過兩秒就會互通。
而整個基地戒嚴起來不過30秒。
他還剩下30秒的時間完成任務并逃離。
看看地上被一枚肩炮徹底擊碎的人類研究出來的變形武器的殘骸,天災不敢托大。
不再拖延時間,他無視腳底如同噬鐵蟲還在四處逃離的人類,微微屈身進入單向玻璃的另一側。
身上的數據線自動伸出接入數據庫。
實驗數據開始傳輸,行動代号、實驗項目、實驗結果……
光學鏡中閃過一條條研究數據,他保留了一部分内容,篡改了關鍵的信息,這對于天災的處理器而言并不算困難,畢竟删除全部數據隻需簡單的一點,但他畢竟還處于塞拉斯控制之下,總不好真的空手而歸。
對于塞拉斯那條老狐狸而言太過明顯,幾乎明着告訴他是天災自己在給他搗亂。
拿回去一部分無關緊要的,再加入一部分虛假的,塞拉斯就算懷疑,他也有把握讓自己在這個老混蛋眼底下蒙混過關。
而且他拿不準那個老狐狸是要拿這份實驗資料做什麼——在他們已經擁有自己之後。
讀取數據的時間總歸是無聊的,他蹲在地上,伸出手絆倒了一個慌了神隻會在他兩腳之間轉圈的人類。
在人類倒地期間他發出了一聲笑。
也就在此時,一條消息進入了他的處理器。
紅藍的塗裝、嚴肅又溫柔的面甲、裝着領導模塊的胸口……
那是……
等等,代号紅藍。
眼前似曾相識的圖紙和這些人類在逃跑時嘟囔的尖叫聯系起來,他瞬間分析出了一切。
所以,他冷笑,這些人類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樣,這座基地的一切是因為和擎天柱建立了軍事上的聯系。
恰恰相對,他們是背着擎天柱和他的汽車人。
他們在逆向研究他們,就像機械黨一樣。
原生體眼神中沒了最後一絲仁慈,他冷着臉站起身,沿着數據線将實驗基地内所有的數據全部删除。
你們休想得到任何有意義的東西。
他不再留戀,牆壁在臂刃下如同軟紙被輕易劃開,他掀開這掩蓋在山體中的實驗基地,塵土落在他的裝甲上,流入他的機體,而他渾然不覺。
他如同漫步在自己的叢林中的獵殺者,慢條斯理地将人類視若珍寶的線路一點點碾碎。
他冷笑着沖着眼前無比精貴的器材開了火。
接連不斷的炮火聲終于撕破了森林最後的甯靜。
一時之間,倒塌的建築、奔逃的動物、爆炸的基地,亂成了一團。
在沖天的火焰中,漆黑的賽博坦人踏着人類的尖叫在廢墟之中現出了身。
他是帶來毀滅的哈迪斯,怒火環繞在他的電鍍塗層上,點燃了腳邊的帳篷,人類引以為傲的火力在他面前失了效,子彈打在天災的小腿裝甲上,隻發出了零星幾聲脆響。
他沖着徒勞抵抗的士兵比出了一個手勢,成功讓那些難掩恐懼的人類大兵破了防。
又是一發肩炮,最遠處還維持着防禦技能的塔台也化為廢墟。
至此,他炸毀了他們所有的崗哨,這個基地也徹底失去了限制他的最後一絲能力。
另一邊的投影也在亂成一團的人類驚恐的目光中化成了抓不住的光點消散。
小子,賽博坦科技。
他嗤笑一聲就準備變形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餘光瞥見了一輛軍方的運輸油罐車。
他吹了一聲口哨。
這可比機械黨基地内僞裝用的民用油罐車好看也大多了。
藍光一掃,人類還沒反應過來,攻擊的目标已經徹底消失。
“What the hell!”
幾句x式髒話被天災甩在身後。
他滿心暢快。
之前劃傷他輪胎的大兵此時就在他前方因為炮彈的餘波被震躺在了地上。
油罐車在大兵驚恐的目光中轉着自己又大了一圈的輪胎擦着他的鼻尖揚長而去。
徒留下脫力的大兵癱倒在地上再爬不能。
他變形出一隻手沖他豎起一個中指。
火種從未如此躍動,他大笑着,踩着人類的咒罵混入夜色。
至此,軍方第一研究基地,徹底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