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他隻要向着自己想要的未來踩緊油門猛沖就好了,我會飛在他的上空,幫他掃清一切向他而來的威脅,我會成為幫他阻擋一切的陰影。”
“他隻需要自由就好了。”
他低聲叙說着自己的理想未來,而女孩被他的話說得啞口無言。
半晌,安娜才找回自己的嗓音。
“……你已經這麼決定了嗎?”
K-19點了點頭。
女孩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她看着K-19臉上與天災如出一轍的倔強,突然就想知道是不是不聽勸阻、一意孤行是所有賽博坦人的通病。
最終,還是安娜先讓步了。
她深深歎了口氣,總覺得和他們生活在一起明明更快樂了,生活也變好了但心态上卻好像讓自己變得更成熟了。
“好吧好吧。”她無奈地說。
“我又能怎麼辦呢,我也做不了那個壞人。”
内心中她知道K-19說的是對的。
天災不會放任K-19的這份感情付之東流的,不管是選擇回應還是拒絕,天災都會将這個視作自己的責任,這就是天災會做的,真該死。
她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還是說回名字吧。”
“既然你這麼想的話……”
“騎士……騎士……”
“貝德維爾(Bedivere)如何?”她提議。
K-19疑惑地歪了歪頭。
“這個名字來源于古老的神話,亞瑟王和他的十二圓桌騎士。”
“相傳,貝德維爾是亞瑟王最忠誠的騎士。”她解釋道。
“如果那就是你的願望的話,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合适。”
“拆開這個單詞,取其中的詞根。”
“divere,”她思索了一下,“再去掉其中的e,讓名字更簡潔。”
她想起K-19的話,深邃的藍眼睛看向沉默不語的飛行單位。
“隻為他一人存在的騎士,為他掃清所有障礙的陰影,為了守護他而揮劍的來自天空的戰士。”
“我取天空的sky為你的首詞。”
“再加上之前的詞根。”
“你覺得……”
“skydiver……怎麼樣?”
飛行單位的光學鏡随着安娜的話語而越來越亮,其中的平靜被打破露出其下接近熱烈的情感。
他的嘴中呢喃着這個名字。
K-19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他一遍遍地念着這個名字,滿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向着安娜道謝。
低沉富有磁性的笑聲壓抑不住地從發聲器中溢出,就連磁場都在透露着主人的喜悅。
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訴天災。
想要天災作為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機子的渴望在火種中跳動。
一個新的名字,一個包含了隻有他一個人知曉的秘密的名字。
他的理想、他的希望、他用自己的一切來信賴、來支持的人……
“是的,是這個名字。”
他喃喃自語,詞語在他的發聲器中如同命中注定般脫口而出。
他曾是很多人。
“死在礦場中的無名小卒、死在戰争中的消耗品、霸天虎的背叛者、汽車人的敵人……”
他曾有着許多的身份,但沒有一個是他主動去尋求的。
“那些哀嚎着的亡魂和熄滅的火種……”
“我曾是他們。”
“他們曾是我。”
他是不被人期待所誕生的量産士兵。
“我是K-19。”
可現在,他心甘情願地接受了新的名字,一個嶄新的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我是Skydiver。”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走向視線盡頭那輛小油罐車的步伐越來越快。
“我是獨屬于天災的天空騎士。”
他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紫色的飛機一直都知道,他有一顆平凡的火種。
這顆火種不夠強大,不足以成為萬裡挑一,它也不夠寬廣,不能容納所有人。
但卻足夠為了某一個被他放進心裡的人而努力燃燒。
他在那道漆黑的身影面前站定,堅定地牽起天災的手,單膝下跪。
飛行單位眼神灼熱地看向天災,眉眼間泛起無限的溫柔,笑意自光學鏡中蔓延,他擡起頭,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左胸口,凝望着天災的面甲。
“請容我再次向您介紹。”
他柔和地望向油罐車瞪大的光學鏡,在其中烙印下屬于自己的身影,霸占了天災全部的視覺中心。
“我将成為你的劍、你的盾、你最後的底牌。”
“我将成為你最趁手的武器助你獲得你所想要的一切。”
“我将永遠支持你,直到你厭倦我的陪伴,直到鐵鏽腐蝕我的裝甲,直到這顆火種化為無用的鐵屑,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我向你獻出我全部的忠誠。”
“我名……潛空。”
他向着自己的全部鄭重地宣告道,帶着無法克制的顫抖輕輕親吻天災的手背,落下的力度仿佛一根羽毛掃過天災停跳了一拍的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