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就真的去推門,但是沒有推開。
我躲在何雨身後說,“也許這隔間壞了維修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何雨似乎有點不死心,站那四處打量。
我幹脆走過去拉她,扯着她衣袖往外走。
我們走進走廊,走個三五步後我好像聽到身後有動靜,就回了頭。
見到一個女生從衛生間裡走出來,披散着頭發,臉上……看不清五官。
我心跳立刻加速了,猛地去抓何雨。
卻抓了個空。
我心又漏跳一拍,扭頭找何雨,看見她低頭邊看單詞本子邊走,我用氣聲大喊,“何雨!何雨!”
何雨回頭,我連忙也轉回身去指那女生,卻見那女生不知何時掉頭,往我對面方向去了。
我拼命指着那女生,何雨應該是懂了我的意思,隻見她噔噔噔就向那女生跑去,一邊跑一邊輕聲喊,“同學等一等。等一等。”
那女同學充耳不聞,我看見何雨追趕上女同學,在她肩膀上一拍。
女同學沒回頭,于是何雨沖到女同學前方,阻住其去路。兩人面對面望了幾秒,何雨忽然一笑,“不好意思,認錯人了。”說完側身,讓路給對方。
我始終屏住呼吸看着,看何雨的這種表現有些疑惑。
何雨一臉淡然地走回來,小聲對我說,“很正常啊,你眼睛有問題吧?看不清還不戴眼鏡。”
我被說得也有些懷疑自己了。可是這個時候我的眼睛度數應該隻有一百多度,不對,我看何雨看得很清楚啊。
我又看那個女生,她站在一個寝室門前不動,不知在做什麼。我示意何雨看,何雨瞅了幾秒,說,“一動不動的站那是有點吓人。”
我說,“要不你再去看看?”
何雨腳動了動,還是退了回來,“有點不敢過去了。”
我不死心,抓住她衣袖,“咱倆一起過去。”
何雨看了看我,點點頭,兩人腳步輕輕地慢慢往那女生方向走。
大概還剩五六步的樣子,我們兩個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同時彼此也挨得更近了。
我不敢出聲,看來何雨也不敢,我低聲問,“怎麼辦?”
何雨清了清嗓子,“同……”
就在我們四目緊緊盯視的情況下,那個女生,消失了。
我“啊”一聲,跟何雨同時往後猛退了一步。
“咋回事?人呢?”何雨驚魂未定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感覺我的臉緊繃繃的,我扯何雨,倒退着,轉身,“走、快走吧。”
兩人匆匆回了寝室。
室友們都睡了,棚頂大燈一關,隻剩下我倆桌上的台燈開着。
我鎖門的功夫看到何雨飛速關了自己的台燈爬上了床。我心想真是狡猾,讓我關最後一盞燈。
我放下盆,故意站到她床邊扯了一把她腳底的被子,看見她腳嗖得往回縮,接着又把被子也重重拉了上去。
我偷笑一聲,拿了手機,見有一條企鵝消息。我心裡一動,心想會不會來自Au。沒有急着看,我将屏幕亮度調到最高——我這個四百塊的山寨機連手電筒都沒有——就着昏暗得光線爬上了床。鑽進被子裡,同時調暗屏幕,點開企鵝消息。
果然是Au發來的。
我一看内容,瞬間滿腦袋問号。
在我那條“你是?”的消息下方,他回,“我是你未來老公。”。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我隻覺得更迷惑了。不過這句話忽然又喚醒了我一段記憶,就是我一直以為當年是我主動跟他提起的談戀愛,就有點疑惑自己為什麼一點沒懷疑過他會不答應。也許是因為,在那之前,有次聊天,他好像開過玩笑,在我說他是我的誰時,他說了一句,“我是你未來老公。”當時的感覺是不反感,隻是笑了笑。
如今這句突兀的話卻不是正确的時間點,我第一反應是問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問完又有點後悔,覺得我是不是該假裝不知道他是誰,問他到底是誰呢。
想到這裡我又補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他始終沒有回我,我等了大概十幾分鐘,确定他不會回消息了,于是便睡下了。
說起來,這個時間點他估計早就睡了。
我想起前世,有段時間異地,晚上我總是跟他聊天,說很多話,聊到淩晨也不夠。他回得很少,甚至經常不回。我那時候還比較戀愛腦,一方面熱情,一方面也會怪他冷淡。我跟他抱怨,問他為什麼不回我消息。他卻對我說,“你總是說起來沒完。”他說,“有時候覺得你這樣很吓人,說起來沒完沒了。”我感覺像被人打了一巴掌。我強壓怒氣,回他,“好,那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然後越想越氣,幹脆拉黑了他。
其實我也知道我在沒話找話,我知道我在扯着他不放,也許,我這樣,真的很讨厭吧?但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嗎?原來,男朋友也不是無限包容的。所謂“甜寵”,都是小說裡的。或者,不屬于我罷了。
那一刻心灰意冷,當然也會想這個人糟透了,不想繼續了。可是我說過再也不輕易提分手。
事實上,真的傷心難過時,連分手也懶得說的。
還會對他憤怒,就也盼着他來哄吧。
氣到極點的話就不想要他的反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