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突然想起,盧奈爾的那兩條信息。
“一切都按照你說的發展。”
【等等等等,直播間是全方位無死角的,主播根本沒了解過主角那邊的劇情情況吧?!】
【我靠,盧奈爾本來是該和主角接觸的,結果那幾天忙着工作,卻因為要給主播傳遞信息,反而按照劇情走了??】
【?不會赫厄斯那次抓包也是主播幹的吧,不是陳書谕嗎……?靠!怪不得主播一點都不驚訝!!】
【去克露迪蘭學校,也是眼皮底下好管事?】
【不是,蒲若琛到底能把“炮灰”這個身份,玩出多少花活?】
【所以……主播是從炮灰,升級成了反派?】
主播歪頭:“我沒錢沒權,當然稱不上反派。”
直播間差點沒給他跪下:【别卡bug了!!】
嘈雜的電流音漫過大腦,卻無可奈何地按捺動作。
蒲若琛垂睫,枝杈中,墜着一顆深藍色、隐隐萦繞青色碎光的小球。
盧奈爾牽扯太深了,隻能靠他自己。
系統沉默地不給出任何回應,像是默認,又像是逃避下悄悄給予的特權。
蒲若琛提到的東西,稍有不慎就會涉及到不能被彈幕知道的信息,卻被控制在一個微妙的臨界範圍。
比如伊桑與蟲族的勾結,是絕對不能現在就揭露的。
就像他所做的事情,偏偏從來沒有觸及到主世界的底線,讓上面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因為系統主世界知道,他不可能讓世界崩塌。
垂下的眼睫,掩蓋住黑眸裡的一抹冷意。
蒲若琛将光腦關閉,揉揉糯米的小貓頭,淡聲道:
“好了,今天的睡前故事就到這裡。”
一片哀嚎中,直播間被掐斷。
今夜的星光被烏雲淹沒,不知名某處,淺發少年蜷縮在房間一處,發着抖。
他沒有開燈,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是細瘦手腕上的光腦,映照出瞪出血絲的雙眸,目眦欲裂。
更顯眼的,是質問的語句,卻跳出血紅的“對方已将您拉黑”的字樣。
聯系人隻簡簡單單寫着三個字。
蒲若琛。
屋内溫度被控制着暖意盎然,本鮮豔的滿屋綠植卻被冷意吞噬,顯出幾分寒意森森來。
喬雲控制着呼吸,不讓其他人發現,胸口卻抑制不住地起伏,光腦都幾乎要被捏碎。
顧寒楓和陳書谕的背叛他已經不關心了,他的追求者很多,有權有勢的也很多,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們後悔的。
但對某人的恨意,将嘴唇咬得血肉模糊。
那個透着神秘氣息的黑袍人,輾轉夢裡的黑貓,竟然跟蒲若琛是同一個人!
那個撿垃圾的劣等人!
他隻覺得可笑,卻又想到那天晚上,止不住地想幹嘔。
那天晚上,黑貓第一次來到他迷糊的意識裡,拿着軟鞭給予軟爛甜果,冷冽的眼微垂,其他事物和聲音都被迫屏蔽。
膝蓋傳來刺骨痛意,可能紅了,破皮了?夢裡,向來嬌生慣養的他卻不在乎,着了魔地要去抓褲腿。
施舍一般,黑貓俯身捏住他的下巴,贊美他,恩賜他,撩起燎原烈火,寒冰般的眼神卻狠狠刺痛了心髒。
更可恨的是,他醒來時,發現竟然是個陌生獸人……
還被蕭青安撞見了!雖然發瘋被薩恩制止,他也成為重點保護對象,但是。
蒲若琛。
少年反複咀嚼着這三個字,像是要硬生生咬下來一塊肉,将鮮血都吞吃幹淨。
我不會放過你的。
第二天早晨,在彈幕的問好聲中,是主播的日常放松時間。
【25:25!時間不多了,一局定勝負!】
為了避免某紅發獸人幹擾,蒲若琛直接把光幕關閉,外人看不到發生了什麼。
為了盡興,他們将仿真程度調至最高,反饋至腦海的打擊感,鮮血的滾燙,完全一緻的體能與精神力,将黑貓的技巧發揮到最大化。
指腹滑過肌膚,被黑貓反手制住,當做支點借力重踢,又側腰躲過攻擊,布料被劃破,沒有傷到皮膚。
匕首輕巧困在掌心,輕飄飄地一劃,将子彈斬為兩半,飛速反旋向獸人,打出兩段追擊火花。
殘耳獸人退後反沖,煙霧中又是幾次交鋒,獸人将他按在構建出的虛拟牆上,黑貓柔韌腰身扭壓,大腿夾住脖頸,碎發下視線相對。
“你輸了。”
随着蒲若琛的話音落下,地面被撞出深坑。
貓尾舒服地亂動,顯然是打爽了。
他又下意識記錄複盤,肆無忌憚的目光流連在他身上,又在貓貓敏銳察覺到時移開。
在彈幕的提醒下,蒲若琛低頭一看,才發現胸口的布料不知何時也被劃破,幾乎要支撐不住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