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紅發獸人瞳眸凝成細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蒲若琛最讨厭别人插手他的事！尤其是自以為是的人！”

“你在說誰？”陳書谕咧開嘴，一臉無辜。

“最自以為是的不是你嗎？”

精神力恢複劑蒸騰出泡沫，被封在模拟精神海環境的器皿中，在觸及的瞬間融入。

一眨不眨的黑眸被水霧氤氲，蒲若琛移動旋鈕。

果然，還是檢測不出來。

【主播在幹什麼？】

【不知道耶，看着怪怪的。】

【這就是事業腦嗎，洗浴室兩眼一睜就是做實驗？？？】

獸爪緊緊勒住脖頸，劃出血痕，

“是你！都是你……使絆子讓我去不了克露迪蘭學校，加固蒲若琛光腦的防護牆，提前聯絡管理人員，就是為了完成你那該死的、英雄救美的戲碼！”

“如果我去跟蒲若琛說清真相，他還能被你控制嗎？！”

殘耳獸人卻好像感覺不到痛，身姿挺立，眼眸低垂看向紅瞳，帶上了憐憫。

“先成長起來吧，顧二少。”他說，“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怎麼，還喜歡喬雲，又觊觎情敵了？”

情敵……又是情敵！顧寒楓一口尖牙要被咬碎。

這層身份就像一堵牆，将他和蒲若琛分離開來，總有暗中的蚊蟲，在牆壁另一頭試圖亵渎黑貓。

他卻突然冷靜下來，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陳書谕聳了聳肩，示意紅發獸人看時間。

再不回去，他們就要起疑心了。

片刻，顧寒楓終于恢複原樣，眼睜睜看見獸人的脖頸自動愈合，“等着吧。”

說完他就冷着臉往回走，卻在擦肩而過的時候，聽見一句似有若無的話語。

“你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喜歡當狗的顧二少。”

無論是對喬雲，還是對蒲若琛。

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而已。

獸人攥緊滴血的拳頭走遠，陳書谕依然原地不動，在四下無風的寂靜中，冷不丁出聲。

“看夠了？”

幾個小混混哆哆嗦嗦地探出腦袋，在驟然爆發的精神力強壓下，硬着頭皮朝殘耳獸人走近。

其中，包括一隻貓型獸人。

“把光腦交出來。”他溫聲道，低着頭的人狠狠一顫。

“我……我們隻是路過……啊！”

精神觸手刺出，以穿透頭顱的姿态将光腦損壞，收回時砸在地上，被陳書谕一腳踩碎。

“怎麼。”狼犬又踩上混混的頭，本就腿軟的人瞬間匍匐在地，“現在知道怕了？”

慘叫與求饒聲不絕于耳，貓型獸人終于崩潰，嗚咽着求饒：“我……我錯了……放過我……”

哭成一團的臉，是在巷子裡，與陳書谕對峙的三個獸人之一。

“我，我不該咬下你的耳朵，我把耳朵給你，放過我！”

“不行呢。”他笑眯眯的，“我又不需要獸耳。”

地下城的混混們，看見小貓走向正軌，以前糾纏不清的人就眼紅了。上次跟星盜狼狽為奸的，不知道有多少，也撈了不少錢。

為了萌寵心意，蒲若琛悄悄解決了不少，沒想到還有不死心的。

“我跟你們說過，不要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任何時候。”殘耳獸人笑了笑，溫和眼眸帶着瘆人的冰冷。

“前幾天我跟他回家的時候，看見你們對視了。”

“那是巧合啊！！”混混眼淚直流，“就是……就是好奇看了兩眼……”

“不可以好奇哦。”

腳下傳來細細的骨裂聲。

“他是我的。”

冰冷的恢複劑摔在地上滾動。

貓型獸人垂首，抖着手将他們的光腦逐一銷毀，精神壁壘已經千瘡百孔。

在萌寵心意第一次風波前，蒲若琛曾經來找過他們。

“欠款。”黑貓穿着幹淨的衣服，語氣冷淡，“我不會再來煩你們。”

說着無情又看似卑微的話語，那雙眼睛卻澄澈如湖面，看不見往常的陰暗、讨好，和費盡心思得到自己想要的偏執。

映照出所有，也裝不下任何事物。

什麼能改變一個人？無非錢和權。

于是，過往依然如沼澤纏上，在那兩次的輿論風波裡，他們也是情報和證據提供者。

可是陳書谕怎麼會知道！明明那個金發男人說過，會做得完美無缺……

滿臉是血的人無視顫抖話語，一雙眼珠死死盯着小巷的方向。

為了活下去，為了錢，不過是賣了點圖片和信息，不過是私底下威脅蒲若琛要點費用……陳書谕這個瘋子。

大腦緩慢轉動。

那，身為當事人的蒲若琛，為什麼從來沒有找過他們麻煩？就像那次視線相對，也隻是輕飄飄的一眼。

可再怎麼望眼欲穿，小巷再也沒有出現過那道跌跌撞撞，躲避追殺的身影。

風鈴響動。

黑貓偏過頭，與含着笑意的殘耳獸人對上視線。

“你遲到了。”黑眸上下打量着他，幾乎瞬間就做出了判斷，輕飄飄的話語下，是久違的試探。

殘耳獸人緩步走去。

小貓還是太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