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1日，回國的第三天。

魔幻，是裴舟行對這一天的體會。

裴舟行早上6點就醒了，他知道自己不會再睡回籠覺了，于是便起床洗漱，下了樓。

剛到樓下，發現阿姨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做早飯，他倒了杯水，和阿姨聊了幾句，就準備出門。

“小燦，現在出門？馬上就可以吃早飯了。”

“……我出去晨跑，回來再吃。”說完就拿着鑰匙出門了。

“果然是長大了，小燦現在都能主動早起鍛煉了。”

出了門的裴舟行卻沒有到附近的體育館晨跑，而是在小區門口瞎繞圈，活像個是退休後無所事事，四處溜達的老大爺。

大概轉了半個小時，左看看右望望，除了時而出小區的車輛，再沒看到其他人影，裴舟行就一步三回頭的回家吃早飯了。

早飯裴舟行也吃得心不在焉，胡亂的吃了幾口，就又出門了。他出門的時候，裴簡行才剛下樓，隻是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看裴舟行急匆匆地出了門。

裴舟行十萬火急地出了門，卻才剛踏了門後就放慢了腳步。

因為他看到小白跑了過來。

他站在門口，看着走過來的顧循宥，隻看了一眼，就蹲下來逗狗。

心裡卻忍不住想到，看起來精神不錯。

顧循宥走近後也蹲了下來，問道，“要出門嗎？”

“嗯，剛吃完飯，準備到公園轉一圈。”說着裴舟行站起身，手插兜，往小區外走去。

裴舟行聽到後面逐漸清晰的腳步聲和狗叫，并沒有回頭，隻是嘴角那自己沒有意識到的弧度出賣了他。

“小白真的很喜歡你。”顧循宥并肩和裴舟行走在一起的時候說道。

“嗯，看出來了。”裴舟行随意看了眼被牽着的狗回道。

初夏的早餐天氣适宜，柳樹長勢很好，兩個人并肩一起到了公園，沿着湖邊慢慢地走，來來往往都是來晨跑的人，他們兩個就牽着狗，安靜地走着，沒有再說話。

繞湖大概走了半圈，迎面走過來兩個女孩，看起來大概20歲出頭的模樣，頭上都帶着柳枝編成的花環，上面錯落地插着桃花。其中一個留着長卷發的女生看到狗，很是激動地跑了過來問道，“這是薩摩耶嗎？”

“是的。”顧循宥回答道。

“好大一隻呀，它多大了？”

“七歲零11個月四天。”

“好可愛呀！”女生招呼着跟在後面的長直發的女生說道，“小琪，你快過來。你看這隻薩摩耶是不是很可愛？我也好想養隻狗呀！”

走過來的長直發女孩，看了眼狗，又看着女孩很是堅決地說道，“事先說明，我是不會幫你照顧狗的。”

“我就随口說說，現在自己還養不活怎麼養狗——我可以給狗拍張照嗎？”女孩先是嘀咕了一聲，随後又很是期待地看着面前的兩個男生。

“這不是我的狗。”裴舟行說道。

顧循宥聽到這話，看了眼裴舟行，不自覺攥緊了繩子，等到女孩再弱弱問了聲後，顧循宥才擠出笑對着女孩說，‘這你就要問它了。’說着，指了指東張西望的狗。

“……方便問這狗叫什麼名字嗎？”

“小白。”顧循宥看着旁邊的裴舟行，意有所指地回道。

“小白，我可以給你拍張照嗎？”女孩的聲音剛落下，小白就扭過了頭。

“它這是拒絕的意思嗎？”女孩有些失落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又轉頭對站在身後的女孩問道。

“不是，它隻是害羞了。好了，不拍了——等你過生日送你一隻好吧。”直發女孩拉着女孩起身說道。

女孩們和他們兩個打了個招呼，手挽着手走開了，不過依舊隐約能聽到那個卷發女生充滿活力的聲音傳來，

“真的嗎？那我也要薩摩耶。”

而裴舟行在聽到狗的名字後，沒什麼特别的表情，隻是看了眼狗，也沒問什麼，等到女孩們離開，就繼續沿着湖邊走。顧循宥跟了上來，主動打破沉默說道，“昨天的事，很抱歉失約了。”

裴舟行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我……”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吧。”裴舟行率先說道。

“因為昨天的事情，我想請你吃飯。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顧循宥看着裴舟行說道。

“顧循宥，不是所有的人再見面都還可以做朋友——至少我們不可以。”裴舟行在一塊指示牌旁站定，看着顧循宥說道，“還有這隻狗，如果你覺得這是你說的那個畢業禮物，我覺得沒必要了，畢竟一隻已經七歲多的狗，已經認主了。”

其實在第一次聽到顧循宥叫它小白的時候，裴舟行就想到了高三和顧循宥随口說過高中畢業要養隻狗的事情。

這些話，裴舟行從昨天晚上就在想了，想着今天見到顧循宥，就直接了當地說出來。如果做不到心如止水，那就從源頭切斷水流，等着死水發臭的那天。

沒想到有一天，時間對他來說成為了可控因素。他看了眼指示牌，離公園出口不過100米的距離，時間過得會很快。

過了很久，裴舟行也沒有聽到顧循宥說着，想着應該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準備往出口走去。

“裴舟行。”卻在剛邁出腳的時候，就被顧循宥抓住了手腕，他聽到顧循宥說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和你做朋友——裴舟行，我喜歡你。所以，我可以追你嗎？”

裴舟行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冷笑話，不可置信地看着顧循宥，卻聽到他又再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