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他臉頰微紅,連帶着眼尾都帶粉,長發絲絲縷縷落在床鋪間,這幅脆弱不堪的樣子倒是頭一回見。
“念······”渡天弦在睡夢中說出一句。
這個名字讓商蕊兒無法忽視,又是施念,渡天弦自從回來以後醒着夢裡都是施念,如果說施念在他那裡占了九成,那自己能占到一成嗎?
商蕊兒不知道,但她覺得隻要自己努力,總有一天,渡天弦的心會偏向自己。
半夜,渡天弦睜開眼睛,熟悉的房間讓他腦子裡想起一些畫面,“施念,你回來了對不對?”
起身後才發現不對,是在施念的房間,可沒有施念,旁邊守着的是商蕊兒。
他不要自己了嗎?
渡天弦蜷縮起來,抱着自己的雙腿,他該怎麼辦?他要到哪裡去找施念?
見到渡天弦傷心,商蕊兒湊過來說:“天弦,你不舒服嗎?需要什麼?”
她的關心就好像石子沉到深淵之中,沒有後續,沒有波瀾。渡天弦沒有說話,因為說了也沒有用,他曾質問過商蕊兒究竟做了什麼,但這些話依舊無法被外界聽到。
最終也不過是渡天弦自己發瘋,掙紮到最後他放棄了,既然解決不了那就避開。
天亮時,渡天弦終于願意睜開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木納地離開床,說:“外面好熱鬧,發生了什麼?”
這話不知道是在問誰,看到他終于有一點生氣後,商蕊兒說:“今天過年,當然熱鬧。”
過年,渡天弦并不在乎,他沒過過什麼年,這個節日于他毫無意義。
但是别人很在乎,冉勝宇把錢交給嚴筱蝶,鄭重地說:“你既然說放煙火或許能讓天弦開心一點,那你早去早回,别買太多。”
這可是冉勝宇的私房錢,沒有走公帳的,但一想到渡天弦那樣子,即使心中對他有怨多少也有些心疼他。
不知道施念需要多久能想通,冉勝宇看到外面忙碌的弟子,和嚴筱蝶跑得飛快的影子,為什麼感覺他們這一屆弟子都奇奇怪怪的。
年夜飯後,一幫人早就圍攏在中央空地上看煙火,渡天弦也被陶源強行拉過來,他身體上的傷已經好了,就是不知道心裡的傷需要多久才能痊愈。
在渡天弦來之前,陶源向他們每一個人都下了禁令,今天不準任何人提起施念,先好好過個年,過了年什麼都好說。
渡天弦沒有心力出門,不過看在陶源親自來請的份上,他還是出了這趟門。
衆人都當做無事一般,繼續開開心心地過年,焰火燃起的那一刻,舊的一切都可過去,迎來新年。
“我點了,你們躲遠點。”嚴筱蝶說。
所有人後退一步,随着引線燒盡,火光竄上夜空,炸開後在漆黑的夜色幕布下留下施念兩個字。
突然展現出來的字隻是讓人短暫的疑惑,因為下一刻炸開的就是渡天弦三個字,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圖案。
“筱蝶!你買的什麼?”陶源急了,都說了不能提起施念,好家夥你還弄了個大的。
“我,我,我不知道,我去買的時候都賣完了,老闆說是不知道什麼留下的存貨,就便宜賣我了。”嚴筱蝶是真的冤,本來今日買煙花就不好買,她跑了很久才買到。
雖然她仗着便宜私下收了一些錢,但絕對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第一個煙花還沒放完陶源就要過去把剩餘的煙花毀掉。渡天弦卻攔下陶源,他要看完這場煙火。
“二師兄,别,我想看。”渡天弦都這麼說了,陶源也不好再做什麼。
别人或許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但是渡天弦再清楚不過,一定是施念做的,無論這些煙火是他過去留下的,還是現在悄悄在背後做的。
至少他都是真正在意着自己的,本來已經心灰意冷的渡天弦在看完這場煙火後又燃氣了希望。
這些日子他怨過怪過恨過,可事到如今,想那些都沒有意義,如果什麼都不做那會徹底失去他的。之前他害怕那股力量,怕自己對抗不過,又被操控。
可繼續頹廢下去那自己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在外尋找施念的這些日子,他已經摸索出被控制的規律,他需要遠離商蕊兒。
煙火燃盡,剩下的還有一堆,嚴筱蝶不敢點,生怕再炸出一些驚世駭俗的文字來。
“四師姐,你買的煙花還有嗎?”渡天弦問。
“有,還有很多。”嚴筱蝶非常尴尬,她怕冉勝宇來查煙花的事情,然後發現她吃回扣。
“我向你買了,都給我吧。”渡天弦好像眼裡又有了光。
“可是,你看到不會······”不會難過又尴尬嗎?嚴筱蝶想問。
“四師姐,我想帶着這些去找施念。”
渡天弦本來覺得施念肯定是恨透了自己,再也不會理他,可渡天弦不想就這樣結束,不想連解釋都沒有就此結束。
“好吧,我給你優惠一點。”嚴筱蝶把還沒放的煙花都交給渡天弦。他也不是什麼有錢的人,嚴筱蝶不好意思多要。
收好煙花渡天弦不再多耽擱時間,立馬就要離開。
“你現在就走嗎?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陶源覺得不需要這麼急吧。
可渡天弦不想等,說:“等我找到施念就回來。”
反正他已經下定決心,就算那股力量再阻止自己又如何,他也要去找施念。既然能突破一次禁忌,那他一定能夠再突破一次。
剛走出門口,商蕊兒上前攔住他,說:“天弦,你,你還會回來嗎?”
她是個很尴尬的存在,但是渡天弦知道自己對她什麼感受,如果說之前是感謝,那現在就是恐懼,隻要她在,自己就會被操控,這才是真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