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的話還在繼續，每一句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至于作者，因為罵聲太過，加上平台上架了很多規則，當年這篇文就被禁了，内容一直連載到白鹭城開頭。半年後，這個作者新開了一篇文，雖然沒再大火但是之前的基礎還在，至少維持他繼續賺錢不是問題。”

“接下來的十八年内，他的公司發展得越來越好，他早就不再親自動筆，入股了科技公司，主營業務就是做AI，當年因為這篇文引起的風波早就被遺忘了。”

“直到最近，有個金主花錢買下這篇坑文的版權，選擇重啟，而又那麼剛好，你來兼職，借此我們發現了當年弄丢的意識和人偶。”

“呵呵。”施念心說你真是把我當傻子啊，“剛好？實話實說吧，你們肯定是故意的，目的是什麼？”

王醫生笑笑，點開一則新聞，把電腦推到施念面前。

新聞标題是“華悅商場突然意外事故，一男一女從商場四樓墜落重傷，事故原因尚不清楚。”

時間是一年以前，施念進入書中的一年前。圖片被打了碼，但也能模糊看到一片血腥。和施念夢中的一切産生了重合。

什麼意思，當時自己在現場嗎？

“有沒有想起什麼？”王醫生說。

“想起，難道我忘了什麼？”施念沒直接說，他已經不确定是現實還是夢境。

“想不起來也很正常，你的記憶大部分都被覆蓋了。”王醫生似乎有些可惜，不知道她在可惜什麼？

繼續翻閱新聞，後續被定義成意外事故結案，因為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

“所以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施念已經搞不明白了，原來的自己，也就是季遠憂，還算是人嗎？那施念又算是什麼？

“上輩子的施念死後就被放進季遠憂的身體裡對吧。”施念在确認。

“是，根據口供，這個人偶還是你自己選的，當時你自己要求的必須是一個普通的女生。”

“我選的？我為什麼會這麼選？”施念疑惑。

“你覺得呢？”王醫生反問。

“因為好奇，沒當過女生？”施念找到理由。

“或許吧。”

看樣子王醫生也不知道，施念默默給自己倒了酒，看來自己還真是滿身謎團啊，關鍵是，他怎麼都不記得。

“那我離開書裡，施念這個角色會死嗎？”施念此時還在默認自己會回到現實，雖然對書中的人有感情，可他的潛意識裡還不屬于這裡。

“我建議你先别離開這裡，至少，在我确認外面安全以後别離開。”王醫生說話間不太像一個普通人，倒像是一個掌握時局之人。

“為何？”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出去會有危險，從現在開始任何人要你出去你都别出去。”王醫生忽然變得嚴肅，是很認真地在警告施念。

“為什麼？”施念想要追根究底。

你什麼都不說又提出要求不覺得很莫名其妙嗎？

“我們做這些，是和你母親商量後的結果，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也要相信季女士不會做任何害你的事情。必要時，我們會讓她和你直接聯系，還有，為了讓你離開書裡，會有很多事情發生，有太多人想要幹預。”

“啊？”

倒計時走向尾聲，不屬于這裡的人最終都要離開，王醫生沒法再和施念說更多内容，正如她說的這樣，大不了讓季女士出面說話，施念不會不信。

在沙漏裡最後一點沙消失後，這位王醫生忽然說：“你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後續治療我們會更上的，你不用擔心。”

“啊？”不是，你們玩什麼呢？

王醫生的身影消失，留下一臉茫然地施念。

最好的方式就是離開書中去外面尋找答案，但現在出現了兩撥人，一撥要把自己騙出去，一撥要自己無論如何都留在這裡。

又想起那張血肉模糊的照片，裡面的人是誰？為什麼和夢裡一樣？施念抓着自己的腦袋開始亂薅。

他試着聯系客服，依舊是重複且沒有意義的回答，再擡頭，四周的人都各自忙碌着，就好像隻有他被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包圍着。

不過這個王醫生有一件事說得對，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逝速度不一樣，那就意味着施念在書中呆多久其實外面的變化都不會很大。

已經知曉自己上輩子就是施念，要是輕易離開可能回不來，還是繼續現狀比較安全。

最為重要的是，施念究竟忘了什麼？他不知道。

書外的實驗室中，一個女子從儀器中出來，緊張地說：“來人，幫我調查一下季遠憂為什麼會轉專業。”

旁邊的助理訝異地說：“她轉過專業？”

女子點頭，按捺住自己的情緒，說：“對，說不定是揭開這個案子的關鍵，之前所有的資料都沒有顯示過她還學過心理學，如果學過，說不定這就是她的作案手法。”

助理還是沒有動，隻問：“老闆，我不太懂，這個案子都結束一年多了，你查來有什麼用。”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直覺告訴我絕對不是意外事件，如果季遠憂真的殺了他卻沒留下任何證據，那這就是一樁完美犯罪，我必須要知道。”癡狂的女子說着。

助理出門前默默歎氣，念叨：“季遠憂都死了，就算完美犯罪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