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請起,這是什麼?”不怪元應諾好奇,以她的修為竟然看不出來裡面有什麼,想來不是什麼危險的。
手下人及時将盒子呈上去,打開裡面是一大堆紙質的東西,是各方的口供,還有一大堆物證。
“東陽城渡遊,謀害發妻,戕害長子,與南溟勾結出賣天辰情報,甚至污蔑臣與敵國勾結,失敗後逃亡,近日落網。請陛下主持公道,還臣與臣母親一個清白。”
渡天弦沒有直說要渡遊死,具體的裁量權交給元應諾,她如果能殺了渡遊,那基本上渡天弦也認了這個皇帝。
但凡不是斬首,渡天弦可能都要另作打算,和施念打的主意是一樣的。
“施卿,你怎麼看?”元應諾竟然把問題抛給施念。
她也覺得我很聰明嗎?施念這一秒短暫的這麼想。
“臣覺得,這個渡遊該死。”施念當然是實話實說喽。“出賣天辰是為不忠,背叛曆代忠烈的渡家是為不孝,迫害年幼孩子是不仁,殺害發妻是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東西還有留他一條命,那豈不是對守衛天辰天下的人很不公平。”
主要是對渡天弦不公平,施念雖然想不通渡遊為何會這麼做,但是他一步步埋雷終于給自己找到一條必死路。
理由說得非常充分,證據也很充足,看來他們是做足了準備的,元應諾讀懂了話語中的隐藏信息。
聽完這些元應諾再問渡天弦:“渡卿你怎麼看?”
“全憑陛下做主。”就是不反對施念提議的意思。
稍作思量元應諾心裡有底了,如果當今這位置上做的是别人那麼他多少要留下渡遊的命去拿捏渡天弦,但是元應諾不一樣。
她有着與渡天弦近似的身世經曆,也是同樣的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才有的今日,更能夠理解并且同情渡天弦。
況且以她的實力根本不需要畏懼什麼,她不是别人可以拿捏的對象,随即直接下令:“渡遊為人罪不可恕,朕便賞他一個痛快,三日後處斬,就由施卿你監斬吧。”
還貼心的想着不要渡天弦見如此血腥的畫面,沒想到渡天弦卻說:“臣還要求陛下一件事。”
“奏。”
“臣想親自動手。”
哇喔,挺厲害啊,元應諾心說,這得是恨極了渡遊才會如此吧。
“準。”這一個字了卻多年夙願,也給渡天弦一個好的結局。
至少施念是這麼認為的,最後兇手還要和他父慈子孝那才是爛結局。
“謝陛下,吾皇萬歲。”
糾纏着渡天弦多年的惡夢在三日後便會完結,從宣文殿出來的兩人都是如釋重負。
“沒想到這麼容易,這個皇帝确實該她當。”施念還沒出宮就說這些,一點也不避諱。
誰當皇帝對他和渡天弦都沒有多大影響,但是拿着聖旨總比自己絞盡腦汁去謀算要來得好。
“我們現在去哪裡?”渡天弦知道他們倆“歸順”新皇的消息肯定已經傳開,立馬就出宮不會被圍攻吧。“要不我們找個地方避幾天?”
“不用,我們現在應該去要一份聖旨,立馬殺去長公主府,在他們還沒有得到消息之前控制住渡遊。晚了怕是會被轉移,到時候我們再要人長公主裝傻怎麼辦?”
“好,還是你考慮周全。”渡天弦想到要宰人了格外興奮。
長公主府内的人接到聖旨的時候是做也不對,不做也不對。
因為施念和渡天弦不是單獨來的,還有一個在朝中做着從一品大員的元應遙陪同。
姐姐做了皇帝,自然也不會忘了她這個妹妹,更何況是她趁夜殺了宰相好讓真正的遺诏無法面世。
她的功勞别人不知道,當今皇帝清清楚楚。聽說了施念他們來請命,便主動要求跟上來,她今日來就是為了看戲。
長公主府除了有些錢外也沒有什麼,原不必強求他們站隊,但是來都來了,看看這位富甲天下的長公主會不會服從新皇。
本來在朝局中無關緊要的梁聽雪被架在火堆之上,是恨得牙都咬碎了。但偏偏渡遊還真的在他們手上,不得不聽從。
宣完旨意,梁聽雪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邱毓瑩下定了決心,說:“請三位大人随我來吧,我這就把渡遊轉交給你們。”
太過平靜,拿到渡遊的過程也太過平和,想象中的困難都未曾遇到,這讓施念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這裡面不會有詐吧。
可一路把渡遊送進天牢也沒見到有人幹擾,隻能期待三日後行刑一切順利,早點了這樁事。
在施念他們離去後,邱毓瑩回到房間把能砸的都砸了,心中忿恨無法消解。她知道自己把渡遊交出去的行為算是徹底斷了和渡天弦的可能性。
但她不在乎,比起情感,她更想要出一口氣。
在收拾房間的下人見時候差不多了,便說:“小郡主不需生氣,我已将東西交由小郡主,你隻需要将它放到施念的房間裡就能要了施念的命。”
邱毓瑩點點頭,說:“是的,我生再多的氣也沒有用,隻是我不懂,你為何要幫我,你又如何保證一封信能要施念的命?”
其實她不恨施念,隻是氣不過,氣不過世上會有人這樣對待她,順便也想着隻要施念死了,自己和渡天弦之間還有機會。
“施念殺了我親哥哥,隻要能要施念的命,我做什麼都不在乎。至于信,這是一種密術,我也隻有這麼一封,隻能求郡主幫忙。”
“好,你不僅把渡遊交給我們,還能解我心頭之憂,我必定不會失手。”邱毓瑩說。
同時她也意識到想要将信放到指定位置需要她多多來往郡主府,而且還得在施念他們離開皇城之前完成。
“幫我重新備一套衣服,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看我的天弦哥哥。”邱毓瑩換上笑容,着手去實施接下來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