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臨仙門的其他人能夠理解嗎?那些人可是生在長在這個時代的,似乎沒有那種體諒的能力,孝悌那一套可是深入人心的。
“如果我猜的不錯,明早林行業就會來找我,至于說什麼我不敢保證。”施念估計。
他們不會留在臨仙門多久,林行業很清楚,這個時候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
“那你會聽他說嗎?”渡天弦問。
“不一定,但是希望他不要說出些什麼逆天的話。”施念的話前後矛盾。
又是不一定,又是希望,其實就是默認自己還是會聽他說的。沒想到施念如此坦誠的人還有别扭的一面。
能選擇回來,無論出于何種原因,施念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排斥了。要知道當初施念一聽說自己在臨仙門是不顧身體情況執意離開的。
“我會一直陪你的。”渡天弦糾結多日,這一日終于還是到來了。
“吃吧,别想那麼多。”施念把羊小排放到渡天弦碗裡。
施念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主要是不讓自己想太多期盼太多,以免到時候失望。隻要自己不去想,那接下來發生什麼其實對自己影響都不大。
林行業的到來比想象中要早,天還沒亮就來敲門。是自己親自敲門,不是找人傳話也代表了自己的誠意。
看門的小丫頭看到這麼個老人驚到不行,趕緊進去通報。傳到施念耳朵裡就是無語,要不要這麼早,還沒洗臉呢?
“行,讓他等着。”施念勉強起身來挑選今日的衣服。
一邊想着老東西确實變了很多,都會敲門了,一邊又想着不會有詐吧?不過即便有詐也要去湊這個熱鬧。
從起床到去前廳的過程中渡天弦異常的沉默,雖然他平時話也不多,但今日更是一點都沒有,是不想打擾嗎?該不會是沒什麼好說的吧。
林行業在院中踱步,心情似乎還行,在看到施念他們那一刻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林掌門天未亮就前來我這小地方,是有什麼事嗎?”到頭來還要施念先說話。
本就有點起床氣,現在更是不爽,又沒個合适的渠道去發洩一下。
“後山的怨氣難消,正欲與你們商議如何去除。”林行業說。
他堂堂今世第一高手完全沒有辦法處理怨氣嗎?那是不可能的,沒有神器也可以先用血祭品把怨氣引到容器中,拖到如今不過是在等人罷了。可人已經到了面前卻說不出話來。
“我和天弦已有辦法,林掌門不必擔心,明日我們就能将麻煩解決,還請林掌門嚴加看管切勿讓歹人進入出現類似的事情。”施念一幅公事公辦的态度。
在這書裡如此态度會被視為不尊長輩,聽着就令人生氣,不過是目前的林行業沒有立場生氣罷了,他看着施念,情緒複雜,糾結了很久才說:“施念,我有話想和你說。”
“說吧。”施念說完才發覺氣氛不對,兩人都看着自己,渡天弦的眼中是無語,是不是要單獨說話的意思。
那是要讓渡天弦出去嗎?不太好吧,再說了有什麼話是他不能聽的,有必要單獨聊嗎?林行業沒說,施念更不知道要怎麼說,隻能一直僵持住。
尴尬一直持續到冉勝宇他們來,她和陶源二人熟練地走進院子,說:“師父,門中事務一應處理好了,還請回去定奪。”
“行,天弦,施念,你們也一起來吧。”林行業以為施念不願單獨說話便沒強求。
由于冉勝宇他們的到來,使得本來還準備僵持的施念被動地跟着上山,邊走邊想自己這是在幹嘛?
“什麼情況?”冉勝宇小聲問。
以目前他們和林行業的距離即使大聲說話也聽不見,畢竟老家夥腿腳實在是好,已經先一步走了。小聲說話是冉勝宇的習慣使然。
“什麼什麼情況?”施念倒不是在裝蒜,他是真的沒太弄懂情況。
“诶,師父他老人家已經服軟,這一年多日子大約是過得寂寞了,想着還是要弟子們回來熱鬧熱鬧。”陶源側面說明原因。
要說臨仙門這一年以來有多冷清施念是想象不出來的,常住的老師都隻剩四五個,大多數人都是一年回來一趟,眼見沒什麼事又轉身走。
和以往熱熱鬧鬧的場面早就如兩個世界,難怪來的時候看到山下那麼多店面關門,原來是失去一批大客戶後沒生意了。
過于冷清的日子給林行業頭上澆了一盆冷水,不知道這段時間内反思得怎麼樣。但大約是想通了,都能接着後山的事情把人一一騙回來,内心深處是準備改變的,就是怎麼改還未可知。
“所以啊,如果師父真的向你服軟了,施念你别一直硬氣着,差不多跟着台階下得了,大家臉上都好看。”陶源說。
後面這話使得施念皺眉,什麼叫差不多得了,搞得是他在無理取鬧一樣。不想和陶源吵起來,沒有和他争執的必要。
“二師兄,施念對這事自有看法,我想,他自己能夠處理。”好在有渡天弦說話。
“不過,能讓堂堂臨仙門掌門低頭,已經是前所未有的。施念你清楚你自己要的是什麼嗎?”冉勝宇比陶源會說話,雖然表達的都是同一個意思。
如果施念隻是要他認錯,那麼林行業如果做到了施念也該當做一切都過去,如果不是,那施念又需要他做到什麼程度呢?
“大師姐,你說得對,我其實不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麼。”施念承認,可潛意識的聲音告訴自己或許有一天他會算了,可這隻是因為自己必須放過自己,而不是原諒。
“但不代表他做過的事情會因為一個道歉就消散,何況他還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