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霧海酒店。
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
房内一男一女,大床房上,女人蓋得嚴嚴實實的,還在呼呼大睡。
而男人則坐在床邊,聽着急促的鈴聲,無動于衷。
鈴聲在他耳邊是那樣的悅耳。
他就像一個指揮家一樣揮動着雙手,掌控着全局。
終于,在電話再一次打來時,他不緊不慢地拿起手機。
“小寒,你到底在哪裡!你現在把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來接你!”
還從來沒見過楚江方寸大亂的樣子。
他永遠是一副高高在上,不肯多看别人一眼的高傲。
電話那邊的男人語氣急促,聲音幾乎在顫抖。
沈知樂很是受用,他輕輕開口:“哥,别着急,她現在可沒空接你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幾秒。
緊接着無法壓制的暴怒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畜牲!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少了一根頭發絲都不行!我說到做到!”
沈知樂笑了。
原來影帝也有情緒失控的時候,除了提到他母親會這樣,現在又多了一個女人。
“哥,你先别着急啊。我能對她做什麼?”沈知樂伸手撫摸着蘇以寒細膩的臉頰,“你怎麼能夠随便冤枉人,她自己願意的,你怎麼能對弟弟發脾氣?”
“位置!”楚江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他已經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了。
沈知樂:“霧海酒店,我等你……”
嘟嘟嘟——
他甚至都沒聽完後面三個字,知道地點後就迅速挂斷了電話。
“哇。”沈知樂故作驚訝,對着昏迷在床上的蘇以寒自言自語地說,“他真的好在乎你啊,你可得好好幫我,不要白廢了我一番心思。”
沈知樂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就往蘇以寒臉上潑了過去。
睡夢中的蘇以寒還以為自己溺水了。
她驚醒了過來,猛地起身。
“這是在哪裡?”蘇以寒扶着太陽穴,隻覺得腦袋很是昏沉。
沈知樂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十分委屈:“你忘記了嗎?包廂外面有人要迷暈你,我剛好路過。但是當時你暈倒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就隻好把你帶回酒店了。”
這麼一說,蘇以寒确實有印象。
她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漬:“謝謝你啊,不過你幹嘛用水潑我?”
沈知樂給她遞了一個浴巾:“不好意思啊,因為我覺得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個酒店不太好,但是你昏迷了我又不好留你一個人在這,不然我不放心。所以我隻能用這種方法讓你提前醒過來。”
蘇以寒低頭查看了一下衣物,完好無損。
她有些無話可說,隻能連連道謝:“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一定得報警!”
“那個地方是監控死角,報警了也查不到的。”沈知樂寬慰,“都那麼晚了,你現在身上又被我潑濕了,要不然你先進去洗個澡,我讓前台拿了換洗的衣物,待會就到了。”
“等下我開車送你回去,大晚上的别着涼了。”
蘇以寒不禁打了個冷顫,身上濕答答的确實不舒服。
“行,謝謝你啊。”
蘇以寒好像又想起了些什麼:“我的手機呢?我得給楚江報個平安,他肯定着急死了。”
沈知樂悄悄把手機關機,遞了過去。
“好像沒電了哎。”他催促,“你先進去洗吧,我幫你充電。”
蘇以寒按動屏幕,并沒有反應,于是又遞了回去。
蘇以寒:“嗯,那就謝謝你了。”
沈知樂:“應該的,好歹也認識了那麼久,這點信任和幫忙算不了什麼的。”
蘇以寒突然覺得有些愧疚:“之前在劇組的時候對不起啊,我不應該無視你。”
拍戲的這幾個月,她一直在避嫌,很多時候都會讓沈知樂尴尬。
可他每次都笑臉相迎,讓人抓不住錯處。
或許是楚江偏見太深了,兩個人又沒有長久接觸過。
她不應該一味地順着楚江的想法,去遠離和不理睬人家。
至少這麼些年一直合作,他都不會去刻意占她便宜,時不時還會替她解圍。
沈知樂莞爾一笑:“沒關系的,說這些幹什麼?我能夠理解你,也很羨慕你。”
“快去洗吧,待會要把你送回家,還有人在等你。”
蘇以寒不敢耽誤,拿着浴巾就進去洗澡了。
聽着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沈知樂忍不住笑了。
他打開房門離去。
……
沒洗幾分鐘,就響起了門鈴聲。
“知樂?”她喊了一句,并沒有回應。
門外的人聽到她的聲音,所幸連門鈴都懶得按了。
砰砰砰——
他直接用手重拍着房門。
整個牆壁都好像在顫抖。
蘇以寒連身體都沒有好好擦拭,急匆匆裹着浴巾,連鞋都沒穿,就慌忙跑去開門。
她還以為是酒店的人過來送的換洗衣服。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