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哼一聲,撒旦的酒杯随即翻倒,紅酒潑了一身,黑夜裡,撒旦的哀嚎響徹别墅:
“我C家新出的睡衣——今天剛到!”
路西法開門:“煞風景的東西。”
趁他們換拖鞋的時間,撒旦也換好睡衣恢複了體面。
做張做緻的大家長走下樓梯,輕咳一聲拿起監護人的腔調:“我猜你們在那邊應該沒吃什麼東西,讓人給你們備了些菜。”
路西法聞言掃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發出一聲虛僞誇獎:“是嗎?謝謝,你真棒。”
撒旦:……
這天沒法兒聊了。
伊利亞斯笑着說了聲謝謝,接着無比自然地牽着路西法的手走向餐廳,撒旦左看右看莫名覺得哪裡有些違和感,然而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隻能遺憾離場,讓兩個弟弟享受夜宵。
轉身,準備上樓,路西法的聲音忽然從餐廳傳來:
“撒旦,你要不要來一點兒?”
撒旦的眼睛亮了下,搖了搖頭,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又揚聲喊起來:
“你們吃吧,我們男明星要注意身材管理的。”
路西法莫名,嘴巴塞着東西,于是以眼神向伊利亞斯提問,伊利亞斯輕抿唇角:
“前些天家庭醫生給他做身體檢查,說他要是再天天喝酒吃肉當阿宅,有脂肪肝的風險。不過我覺得他身材挺好的,不太像有得脂肪肝的風險。”
“咣當”一聲,路西法将碗丢在桌子上,平日裡那雙總半眯着的細長眼睛楞是給瞪成了杏眼,伊利亞斯不知所以懵懂着眼睛看他,就見路西法抖着嘴唇開口:
“你為什麼要關注他身材好不好?”
眉骨突起,伊利亞斯若有所思,片刻後又揚起眉:
“早上,你睡懶覺的時候,我們倆一般都在健身房。”
路西法熄火了,但總歸不太情願,于是沒事找事:“健身就健身,你總關注别人幹什麼?”
“倒也沒總看他,”伊利亞斯說着走了過去,拉着路西法的手直接按在自己胸口:“順便一提,我身材也挺不錯的。”
“是嗎?”路西法不甘示弱,拉着他空着的那隻手往自己小腹上按,按了兩下還不夠,直接帶着那隻手伸入自己衣服之中,開始細緻詳盡地探索。
“我身材應該也不比他差,你要不要品鑒下?”
伊利亞斯騰地紅了臉,撒開那隻“被迫”按在自己胸口的手,卻又被路西法用力一拉,直接在他腿上入座。
畢竟是實打實的武力強者,尚還是病秧子的路西法悶哼一聲,坐在路西法腿上,伊利亞斯總算比路西法高了一截,聞聲離開低頭看他,卻見路西法滾了滾喉嚨:
“伊利亞斯,我能吻你嗎?”
沉默片刻,伊利亞斯低下頭:“廢話少說。”
……
“所以,你倆現在一個是邪教聖子,一個是聖子專用血包?”
“嗯。”
從跑步機上下來,伊利亞斯沉默着點了下頭,爾後從一旁拿起件外套丢給撒旦:
“衣服穿上練。”
撒旦一臉莫名其妙,奈何伊利亞斯平日裡穩重睿智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于是主打一個不理解但尊重且聽話,乖乖将那件運動外套披上。
“拉鍊也拉上。”伊利亞斯繼續下達指令。
這就有點過分了,撒旦試圖反抗:“會熱。”
伊利亞斯不語,隻是神情冷漠。
“好。”
迫不得已低頭照做,再擡頭時撒旦内心卻發出尖銳爆鳴,然而嘴上卻還要維持成年人的冷靜可靠的形象,于是他平靜地發出尖叫:“你哪兒來的無袖背心?你平時不是穿長袖的嗎?”
伊利亞斯終于肯開尊口:“路西法一會兒要下來。”
撒旦瞳孔地震:“不是他下來就下來,你脫衣服就脫衣服,怎麼還要我穿衣服?”
伊利亞斯的視線在他身上淡淡掃過,仿佛在問“你說呢?”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腦海閃過,撒旦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如果你們沒騙我的話,我似乎是他哥。”
伊利亞斯忽地笑了下,順着他的視線,撒旦看見自己的便宜弟弟正頂着一頭亂毛,半睜着眼往這個方向飄來。
欣賞完路西法剛睡醒的姿态,伊利亞斯才終于肯施舍給他一眼,然後撒旦聽見伊利亞斯說:
“知道宙斯嗎?雖然跟我們沒什麼關系,不過那家夥是一個娶了自己的二姐三姐和表姐,甚至連自己的姑媽和重孫女都沒放過的人渣。”
撒?壓根沒聽過古希臘神話并且母胎單身期待愛情的初始戰士?旦,在這一刻,三觀碎裂轟然倒塌。
良久,拼好三觀的撒旦看向不遠處滿臉笑意給路西法梳頭發的伊利亞斯,終于恍然大悟了。
難怪違和感如此強烈,才出去一趟,這人就學會開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