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重要的東西就在身邊。
銀時與萬齊的戰鬥被蝴蝶掉,隻有某人受傷的世界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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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變得安靜的車廂内,僅餘緊急照明燈的詭谲鮮紅色,從車頂兩側傾灑上聚集于走道中伊東派隊員們表情各異的臉。他們茫然舉刀四顧,握着刀柄的雙手因猶豫而開始松懈,不知下定決心追随的領袖此刻為何呆站在原地不作任何指令,而他們自己又在為何參與這場叛亂。
“枝川,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同樣發現伊東的異常,沖田率先開口詢問,映出你身影的雙眸中,嗜血的狠戾慢慢消退,“莫非伊東老師的叛變另有隐情?”
但他未打算放松警惕,右手仍将菊一文字攥得很緊。
你迅速平複有些急促的呼吸,直起腰籲一口氣,然後一面擡腳朝他們走近,一面緩緩道出那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伊東有奪權之心,聯手鬼兵隊想要暗殺近藤先生是不假。可連他自己都被他們蒙騙了,鬼兵隊并不會遂他的意幫他成為局長……那幫最激進也是最危險攘夷浪士,隻不過是假裝合作給伊東的叛亂推波助瀾,再利用這場内鬥削減真選組戰力,趁疲憊之隙将你們一舉消滅。所以誰當上局長根本不重要,因為整個真選組,在他們的謀劃中都會消失,最後無人生還。”
被這話與你滿臉肅殺咄咄逼人的氣勢給吓得鎮住,戰意盡消的隊員們自覺往兩邊散開挪出空檔,讓你走到面色慘白的伊東面前停駐。
“不,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這樣同我保證的……”伊東不可置信地喃喃,倉皇無助與你對視,無意識後撤一步,堅持狡辯和反駁,“枝川,你在說謊!其實這些都是你為了讓我乖乖束手就擒,才胡編亂造一通欺騙我們的對嗎?”
“如果他們真的想幫你,我不可能還會像這樣隻是站着同你講話,拔劍砍你腦袋反倒會更快……還聽不明白嗎你這混蛋?!”
沒有給對方繼續逃避事實的機會,你果斷箭步上前,探出右手牢牢抓住他的白色領巾,将人一把拽近身前,高聲怒吼震得旁觀的隊員們渾身一顫。
“非要等大家都兩敗俱傷屍橫遍野,你才開始懊悔自責?非要等事态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你才能夠幡然醒悟?鬼兵隊不會給你考慮這些的機會,你隻是他們棋盤上無足輕重的一枚棋子!我是因為有重要的人将你托付于我,深刻理解你的處境,堅信你這家夥本性向善還有救,才不惜代價大費周折追過來告訴你這些!”
——「阿景,拜托你一定要及時趕到勸回伊東。隻要能将真選組的傷亡控制在最小,此次事件便仍有機會當作攘夷浪士的單方面襲擊處理,否則誰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腦海中閃過先前與宗信通話時對方的叮咛囑托,你抓着伊東的右手隐隐戰栗,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情緒似乎過于失控,便垂下腦袋頓了頓,強壓怒火深呼吸一口氣,随後微微仰起頭,回複至似水溫柔的雙目盯着他近在咫尺已是動搖無比的面容,用和緩親善的語調,鄭重一字一句勸道:
“快回來吧,伊東鴨太郎,如今的你不是孤獨一人。你與真選組的大家,一直都是并肩作戰的夥伴啊。你想要的不是能認同你的理解者,請睜大你的眼睛看一看吧——你内心真正想要的東西,早就已經在這裡了。”
“……”嘴唇微微抖動着,他失語低下頭,陷入良久的沉默,在你看來像是沉浸在什麼過去的傷恸回憶中。
這時,旁邊一位聽了你這番話心生悔過又受到鼓舞的隊員,激動出言說:
“是啊,伊東老師!我們可是一心同體的夥伴啊,你快回來吧,不要讓大家再自相殘殺下去了!讓我們一起想辦法對付鬼兵隊,時間還來得及!”
于是其他隊員也主動圍了上來,争先恐後附和。
面對他們一張張寫滿善意與接納的臉,伊東依舊是表情消沉低垂着頭,沒有應答。
你猜測他應當是聽進去了,隻是那高傲的自尊心頑固作祟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便松開右手,轉而拍拍他的肩,如軍隊長官寬容一名犯錯士兵的姿态,冷靜激勵道:
“伊東,這裡是戰場,容不得你有絲毫優柔寡斷,之後有的是時間給你反省。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救出近藤先生和三葉……我不清楚鬼兵隊會在計劃的哪部分做手腳,隻感覺很有可能在鐵路沿線做文章。總之,這車十分危險不能再待了,必須馬上帶大家撤退。”
“近藤先生和姐姐都在前半截列車的最後一節車廂裡,我剛才看見旦那他們帶着兩輛警車已經往那邊開了,應該是去救人的。”沖田立即收刀轉過身,默契接你的話說,“我去前面看看情況。”
“知道了,那你跟着他們一起撤離就好。還有,請替我把這個帶給近藤先生。”
迅速理解狀況,你點了點頭,把左手中的虎鐵抛給他,又從制服口袋裡掏出對講機,向地面幾輛待命警車發出趕來這節車廂門前疏散隊員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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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家夥,為什麼……為什麼……!”近藤死死扒在鎖定的車門上不斷念叨,仍沉浸在悔恨中無法自拔。
“十四郎!”此時,他忽聽身邊的三葉一聲驚叫。
隻見一輛引擎轟鳴的警車撞進鐵軌,保持速度剛好卡在兩節分離同行的車廂之間,而車上四人,竟是先前被他下令關禁閉的土方,與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的萬事屋。
“近藤局長、三葉閣下!我們來救你們了!”與這輛警車左右并行的車内,兩名在駕駛座的隊員齊聲呐喊。
“傻瓜……為什麼你……”近藤震驚盯着正用雙手捂住耳朵的土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頓時淚如泉湧,相隔玻璃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麼你會在這種地方啊!受到了我那樣的對待,為什麼還為我到這裡來……十四——!!你為什麼要來啊啊啊!!白癡混蛋!!”
面對本應令人感動至深的此情此景,蹲在車蓋的萬事屋老闆,隻是面無表情扛起火箭筒對準前方緊閉的車門,不忘提醒:
“喂~沖田姐姐,麻煩往後邊站遠一點。”
“哦……”三葉對他眨眨眼,立即應聲照做,快速後退幾步與門口拉遠距離。
近藤還整個人貼在門闆上忘我哭着,下一秒就隻感覺一發轟隆巨響幾乎震碎耳膜,哭花的視野也被一片炫目火光所覆蓋,等回過神來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散發着燒焦味的地闆上。
毫發無傷的三葉蹲在他身旁,從上方探過頭俯視着他關切道:“近藤先生,沒事吧?”
“近藤先生,還活着嗎——?”銀時遠遠扯着嗓子發問。
回答他的隻有兩秒死寂。
“不行啊,不在呢阿魯。”神樂踩在後備箱頂,模仿銀時的語氣淡定吐槽,“大猩猩的屍體大概被随便堆到哪裡去了吧阿魯。”
“你們搞什麼飛機啊——!!”這時,才聽見近藤崩潰般的哀嚎從被炸爛的門後傳來。
“啊,在了,沒事吧喂——?聽說你差點被暗殺啊,很真格的~”銀時接着調侃。
“不!剛剛差點被你整死啊!就剛剛!”近藤原地爬起指着他大吼,又愣愣瞧着車後座中瑟縮成一團直打哆嗦的土方一秒恢複冷靜,對這支平日裡一見面總是沖突不斷的奇葩隊伍滿心困惑,“莫非,你們把十四帶到這裡……太離譜了吧?你們幫我們?”
銀時聞言,扭頭與神樂淡然對視一眼,然後回過頭解釋說:“有遺言要說,這家夥。”
“遺言?”
“靈魂被妖刀吞噬了,現在的他隻是個廢宅,已經回不去了。”
“妖刀?”三葉望着看起來性情大變的土方,憂心忡忡,“十四郎怎麼會……”
“最近十四的奇怪舉動,如果說是妖刀的問題……”由此聯想到土方連日以來讓自己理解不能的衆多違規言行,近藤這才恍然大悟,不由急切追問,“這個狀态下,十四托你們做什麼了?”
“要我替他,守住真選組。”銀時沉聲回答,把對方說得一愣,“我嫌麻煩讓他自己來,就把人帶來了。我們的工作到此結束,報酬你記得轉賬啊。”
“我轉,把我所有存款……”
近藤垂着腦袋呢喃,随後擡起頭,左右看看等候接應自己的隊員們,面露苦笑,去意已決道:
“但是萬事屋,我也要委托你們一件事,這個就當是遺言聽吧——帶着十四和三葉閣下,直接逃走。鬧成這樣是我的責任,不想把拒絕戰鬥的十四牽扯進來!我沒有聽十四的話當心伊東,再加上将略有失态的十四,按伊東所言加以處置……都不知他遇到這種事,不知他都成了這樣,還想着保護真選組,不知铮铮傲骨的他,向你們低頭,将真選組托付出去!對不起啊,大夥……我……我……是個大混蛋!通知全車,現在立刻離開戰線,近藤勳已經戰死,不要再讓同伴之間互相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