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兩人身後的廂門再度打開。
“鬼……什麼鬼?!”
“哎呀,被聽見啦。”
你無奈回過頭,果不其然撞上土方十四郎爬滿菜色的一張臉。
“你這家夥怎麼在這裡?!”比聽到鬼這個詞更令他受到驚吓的事情出現,土方指着你身旁紮眼的男人高聲質問。
“我在這你有什麼不滿嗎——?”銀時摳着鼻孔,痞痞拉長着語調,像一隻銀發厲鬼般不甘示弱地挑釁。
害怕他倆在這起沖突引發不必要的混亂,你不得不挺身而出當起和事佬:“隻是個巧合罷了。十四郎你是來上廁所的嗎?快先去吧。”
見你相當冷靜的模樣不像在诓他,土方先是遲疑,随後慢慢冷靜下來,小心應了聲,又忿忿瞪了銀時一眼,才舉步往洗手間裡走去。
警報暫時解除,車内正好響起即将到站的廣播,你趁此機會将澄夜叫回車廂。
“很快還有機會再見的。”臨别前,你看向似乎對自己還有話講的銀時,意味深長道。
“啊?”他迷惑盯着你似笑非笑的表情,沒明白你的意思。
你到底是沒憋住笑,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從他胸前衣襟不小心露出來的旅館招待券。
“将軍大人也要住這家店。”
“诶诶——?!”
“一會兒見。”
隻能說有些事還真是無巧不成書,你在心裡感歎,默默祈禱接下來千萬别鬧出什麼烏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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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世界教給你的另一課叫很多時候往往事與願違——
将軍和真選組一行,到底還是如預料般與萬事屋他們在旅館中正面遭遇了。
真選組與萬事屋素來冤家路窄,但有将軍坐鎮不敢鬧得太兇,大夥表面仍是一派祥和。
松平見柳生九兵衛也過來旅行,晚飯過後便熱情邀請她和朋友們一起來玩“将軍”遊戲。
你闆起臉苦口婆心用上次的血淚教訓勸他不作死就不會死,但興在頭上的老爹哪裡會管這些,隻向你保證這次絕對健康向上不玩色色的内容,你才肯開門放人進來。
同先前一樣,十幾個人聚在一間超大和室内圍坐桌旁,再次自告奮勇當起主持的松平将十根木簽握在手中,樂呵呵向大家宣布遊戲開始。
“這次的規則不太一樣,因為簽數比人數少,所以沒有搶到的人都必須受罰!大家準備好了嗎?我倒數三秒——”
和他混久後摸得門清的你,在倒數正式開始前便已出手,還順便幫茂茂搶到一根,趁人不注意一把塞他手裡。
“一!”
松平話音剛落,同樣熟悉這一套的真選組衆人也都各自搶到了木簽。
“喂——!三和二呢?!”晚你們一步的萬事屋三人異口同聲憤怒嚷嚷表示抗議。
“你們在說什麼啊?男人隻要記住‘一’這個數字就能活下去了。”松平幽幽吐着煙圈冷酷道,指着他們仨說,“所以你們幾個要受罰……嗯,那就先來給小将表演個節目吧!”
“什麼?!”
——原來是這種套路嗎?由他自己控制場面,讓受罰的人輪流變着法子取悅将軍和公主,真不愧是老爹呢。
你望着被迫唱歌跳舞折磨觀衆耳朵的三人抿一口熱茶,皺了皺眉。
隻是這效果可能還不如……不對?為啥将軍一臉看得如癡如醉的樣子?公主還在很起勁給他們打CALL?!
給我醒醒啊!那可是銀時的《化作千風》和五音不全的新八加神樂不知所謂的即興RAP!
心中一邊哀嚎一邊環顧四周,你懷疑是否隻有自己的聽力出現問題。但你看見沖田絲毫不受影響地平靜給他們鼓掌打拍子,就連近藤和土方也勉強堆笑在一旁叫好,唯有山崎滿頭大汗如坐針氈的模樣還算正常。
無比漫長的一曲終了,你已感到有些神經衰弱了,但沒想到這隻是開始,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頭——
幾輪表演過後,困到開始打哈欠的公主與神樂鬧着要趕緊去泡溫泉而退場,阿妙也拉上九兵衛和新八借口照看她們提前離席。場面上隻剩将軍、銀時和你們真選組的五個人,松平這時突然宣布改換演出内容。
見那已經喝高了的老家夥诶嘿嘿地笑,你頓感哪裡不對,剛想舉手說明自己也支持不住想早點休息,擡了一半的右手卻被身旁的沖田硬生生按下。
“現在逃已經來不及了哦。”像是早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用餘光瞄着你輕聲勸誡,“不必擔心,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你在說什麼?”你緊張地問。
他不緊不慢對另一側正徐徐打開的門揚了揚下巴。
燈影搖晃,幾名身着鮮豔衣裙的藝妓步履款款邁入室内,跪坐在地操着嬌滴滴的嗓音對你們行禮問好。
“……”你抽着嘴角風中淩亂。
“放輕松,每年都有的餘興節目罷了,熬過去就算勝利。”沖田繼續寬慰。
“喂喂,将軍的私生活一直都這麼豐富多彩嗎?”銀時也湊過來小聲八卦。
“不知道,聽說是從上代将軍那時遺留下來的傳統。”
“老不正經的。”你冷下臉毫不留情吐槽,看着莺歌燕語在男人們面前開始演出的藝妓們,心裡五味雜陳和空落落的。
明明是一次難得的溫泉旅行,卻沒有想象中應有的樂趣——這就是把旅行變成工作後的心态轉變麼?
将軍他自己呢?無時不刻經曆着這些,常年活在前人的陰影下,一定也很不容易吧……
全程走神好不容易熬到一切結束後,你泡完溫泉裹着浴衣靠在休息區的躺椅上,手持還剩半個玻璃瓶的牛奶,凝望黑漆漆的夜空放空疲憊不堪的大腦。
“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這時,另一人坐到你身邊的椅子上,手裡也拿了瓶牛奶。
你心弦一緊,循着那道溫柔的聲音戰戰兢兢看去,臉色唰地變成慘白——
是将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