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初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用膝蓋挪動了幾步:"劉掌櫃,你在給我一些時日,我肯定還上!"
劉掌櫃一腳将她踹翻:"還?你看看,你這家徒四壁,靠什麼還?啊?說來,這房子倒是值幾個錢,若真是想賣,十兩,我就給你收了。"
牛愛花登時急眼了。
"你放什麼屁,這房子,當初那死丫頭的母親可是花了三十兩銀子才買了下來!"
劉掌櫃并不理會她,而是蹲下身,盯着蘇初生道:"你想好了,女兒抵債,或者将房子給我,再或,你跟我走,可你要想清楚,我手底下這點夥計手上可是沒輕沒重的。"
蘇初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烏青的眼睛,現在好火辣辣的疼呢。
她又環顧四周,這房子是她當初入贅,想盡一切辦法才将那女人耗死得手的,如今讓她……
就在此時,她的眼神飄向人群,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頓時大喜。
"她!我拿她抵債!"
劉掌櫃順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蘇滿梨正站在人群中,她好奇的打量,沈瑜白卻闖進了她的視線,擋住了蘇滿梨。
"梨兒别怕,成敗在此一舉。"
她拉着蘇滿梨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還裝作不知的模樣詢問:"母親這是怎麼了?我與娘子聽聞有人鬧事,趕緊過來了。"
蘇初生趕緊抱住了劉掌櫃的腿:"她也是我的女兒,你将她帶走便是。"
劉掌櫃探究的看着她們,沈瑜白不緊不慢的說:"母親,這話從何而來,我與梨兒早已成親,這出嫁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還有收回來一說?莫不是覺得我沈家好欺負?!"
蘇初生語塞:"這……"
現在她兩邊都得罪不起,可眼下也顧及不到了。
"我呸!誰不知道,你被沈家趕出來了,你現在連沈家的門都進不去,我就是欺負了又如何!"
沈瑜白不怒反笑,拍了拍手:"好啊好啊,可母親,若是我哪日低下頭,回了沈家,你不怕,劉掌櫃何必給自己惹麻煩呢?"
劉掌櫃眉頭一皺,這沈家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當初這沈家七房被趕出來,多半是因為七小姐不服管教頑劣成性,這才被驅逐,若真是她服軟回去,還真說不準。
"既然沈七小姐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是惹不起沈家的。"劉掌櫃笑了笑:"蘇初生,趕緊做選擇!"
"這……這……"
牛愛花見她猶豫,趕緊說:"蘇初生,你要是敢賣女兒,我生吞活剝了你!"
面對這為難的情況,生性自私的蘇初生定然不會讓自己去受苦的,隻得咬了咬牙,剛要說話。
"母親,不如這樣吧。"沈瑜白打斷了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這債,我就替您還了。"
"當真?!"
蘇初生感激涕零的看向她:"瑜白啊,你可真是母親的好孩子啊……"
"母親~"沈瑜白将她扶起來,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您是梨兒的母親,也是我的母親,我自然要孝敬你不是。"
蘇初生握住了她的手,幾次哽咽,都化為了感動的淚水:"瑜白……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從今往後,你就我的親女兒!這個家!也是你的……"
"哎~母親,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沈瑜白推開她的手:"畢竟這銀子不是少數,您總要給我一點憑證,不如就将這房契壓給我,銀子什麼時候還上,這房子還是您的,總不會落在别人手中不是,您說是不是?"
蘇初生如遭雷擊,惡狠狠的摸了一把眼淚:"不可能!你休要做夢!"
劉掌櫃此時也沒了耐心,一揮手:"給我打,還是不老實!"
兩個夥計上前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蘇初生如同殺豬一般哀嚎,沈瑜白捂住了蘇滿梨的耳朵擔心她聽了睡不着覺,卻不成想,蘇滿梨拉下了她的手,就這樣直直的盯着蘇初生挨打,甚至都沒有眨眼。
沈瑜白的眼底閃過一絲心疼,是啊,曾幾何時,蘇滿梨甚至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
那便聽着吧,聽着,她們有多痛,這還隻是第一步。
"住……住手……"
蘇初生終于扛不住了,鼻青臉腫到,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了。
"我賣……"
沈瑜白湊近了一些:"賣什麼?"
蘇初生認命一般,低下頭:"賣房子!"
"哎~這就對了嘛~"沈瑜白站直後,望向牛愛花:"麻煩娘,将房契給我吧,這眼看着太陽就下山了,劉掌櫃也要回去看店的。"
牛愛花始終站着不動,劉掌櫃眼神示意下,夥計又擡起了腳。
"牛愛花!你想看老娘死嗎!!!!!!不賣房子!那就賣你女兒!!!!"
牛愛花雖心有不甘,但還是回房将房契拿了出來,遞給沈瑜白時,手死死的不肯松。
"梨兒,你來拿。"
沈瑜白将她拉了過來,蘇滿梨伸手時,她還不忘加了一句。
"若是,梨兒拿不過來,這房,我們便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