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清官還沒等說什麼,白駒等人已經推開了房門,手中長劍橫在胸前,微笑道:“是要我請二位嗎?”
官道上,幾匹駿馬疾馳而過,乘着漸漸下沉的日光。
沈瑜白也不知道這白月吟怎麼這麼大的好奇心,從自己小時候一直問到了現在,還沒完沒了的,準是皇宮中沒人跟她說話?
茶水都不知喝了多少壺,一聲嘶鳴結束了白月吟的下一個沒完沒了的問題。
白駒等人,架着兩個人走了回來。
“大人,和陽鎮縣令婁清官及侄女婁萬元已帶到!”
婁清官被推搡一個踉跄,婁萬元則是直接跌坐在地上,怒急吼道:“輕一點!你們誰啊!你們知道我姑姑是誰嗎?!大膽!”
婁清官擡眼看去,渾身發抖,顫抖着跪下:“臣!婁清官叩見攝政王!”
白月吟掀起長袍,端起茶杯,輕拂氣息。
“哦?你姑姑是誰啊?本王還真是好久沒有大膽過了?”
婁清官魂都吓沒了一半,磕頭如搗蒜,哀求道:“您恕罪,我這侄女不知禮數!您大人有大量……”
白月吟将茶杯放下,眸色寒意升起,溫聲道:“婁清官,好名字,想當年你中弟,我還看過你的卷宗,還真是一别十幾年,你将這清官二字貫徹極深啊。”
“臣……臣……”婁清官磕磕巴巴半天,發現怎麼回答都是錯,認命的埋下頭:“臣知罪……”
白月吟站起身,來到她的身前,居高臨下撇了她一眼。
“何罪之有啊?”
婁清官閉上了眼,沉聲道:“臣沒有管教好自己的侄女,縱容她濫用職權,欺辱百姓,罪該萬死。”
婁萬元害怕的看着她:“姑姑……救我……”
白月吟淡然一笑,将手按在了婁清官的肩頭,冷聲道:“清官,多好的名字啊,那你做到底吧。”
婁清官以為事有轉機,猛的睜開眼,擡頭看去,入眼卻隻有白月吟越發冰冷的笑意。
“婁萬元濫用職權,毆打百姓,緻其重傷,搜刮民脂民膏辱朝廷名望,讓百姓寒心至極,婁清官痛心至極,遂親清門戶,判婁萬元斬首執行,親監守,而後心結未愈,請辭歸鄉。”
婁清官跌坐在地,眼神空洞,嘴中念着:“臣……臣領旨謝恩。”
婁萬元瘋了一般抓住了婁清官的衣服:“姑姑,姑姑……您不能這樣,您替我求求情,我不能死啊,我可是您唯一的親人了……姑姑……”
白月吟不耐看去:“聒噪。”
白駒将婁萬元架起拖了出去,婁萬元凄慘的喊叫聲響徹了整個院子。
“姑姑!姑姑!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聲音漸漸消失在空曠的天地,白月吟将手背在身後,望向天邊,那隻餘一抹殘陽如血一般刺眼。
“婁清官,本王饒你一命,并非憐憫,你要懂得。”
婁清官神色微動,不甘的悲鳴化為嗚咽的呐喊,舉起手中的官帽,珍惜的放在地上,眼中浸淚水,此刻不知是絕望還是悔過。
“臣明白,臣告退。”
她跪着出門,始終沒敢擡頭看一眼白月吟。
直到此刻,沈瑜白才恍然驚醒,背後早已被汗水浸濕,原來這就是權利帶給人的壓迫感。
剛剛還在與她和善家長裡短的人,轉瞬之間就要了一個人的命。
在她眼裡,婁萬元的命,是否如草芥。
“瑜白,我這樣,你可還滿意?”
沈瑜白心中一驚,遂而點頭:“您深明大義,為民申冤,草民實在心中感激又不知如何回報……”
“本王膝下無女。”
“啊?”
沈瑜白真的隻是單純的恭維,白月吟這無由來的一句話,給她整蒙了,呆呆的看着她,嘴唇動了動。
白月吟故作遺憾的看向她:“本王這一生的遺憾就是沒有子嗣,你救過本王一命,又如此投機,本王想收你做個義女,你可願意?”
沈瑜白喉嚨艱難的滾動了一下,這跟騎虎難下有什麼區别,剛剛看到白月吟要了婁萬元的命,現在這樣說,她哪敢拒絕啊。
見她遲遲沒有說話,白月吟從懷中掏出了個令牌,遞給了她。
“你不必現在應下,這是本王的信物,作為給未來女兒的禮物,本王許你一個皇商可好?”
沈瑜白差點跪下,這哪是好不好的事啊,那可是皇商,要知道沈家折騰了近百年才争了一個皇商,其中花費的人力物力财力那都不計其數了,這破天的富貴都要把她砸死了……
“你先回去,并不急,七日後,本王命人在和約樓設宴,你來便是應了,不來,本王也不再為難,這皇商也不會收回。”
沈瑜白渾渾噩噩的走回了家,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件事,将此事告知了蘇滿梨,兩人也是愁眉不展了幾天。
婁萬元被當街斬首了,婁清官請辭歸鄉了。
第六日,傳,婁清官懸梁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