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邦商賈交流大會上,衆人的目光還停留在沈瑜白與楊雨漫劍拔弩張的對視上,禮部尚書秦慕瑤便适時地開口,宣布大會的第一部分——展示貨物環節正式開始。
此時,一位來自西域的商人率先站了出來,她身着色彩斑斓的長袍,頭戴一頂精緻的皮帽,滿臉笑容。
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話說道:“各位貴客,我乃大月氏國商人阿米爾,此次帶來的,是我們大月氏國最上等的和田玉,瞧這色澤,溫潤細膩,如羊脂般純淨。還有這昆侖雪狐皮,取自雪山上最矯健的雪狐,皮毛柔軟光滑,保暖性極佳,世間罕有呐!”
她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展示出那些精美的貨物,引得周圍衆人發出陣陣驚歎,紛紛圍攏過去仔細觀賞。
緊接着,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北方女商人走上前來,她的聲音如同洪鐘般響亮:“俺是匈奴部落的□□,俺們帶來的可是草原上的寶貝,這海東青的羽毛,可是俺們曆經千辛萬苦從最勇猛的海東青身上收集而來,堅韌且珍貴,還有這黑貂皮,那可是在極寒之地才能尋到的,做成皮襖,冬日裡再冷也不怕!”
衆人的目光被他展示的貨物吸引,交頭接耳,對這些充滿異域風情的寶貝議論紛紛。
就在大家對這些外邦貨物讨論得熱火朝天時,楊雨漫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緩緩站起身來。
她輕輕拍了拍手,兩名侍從擡着一個精美的檀木箱子走上前來。
楊雨漫優雅地打開箱子,裡面是一幅美輪美奂的刺繡作品,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便是我楊家引以為傲的‘天繡神針’之術所繡制的作品。”
楊雨漫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驕傲:“此工藝需用最細的絲線,在薄如蟬翼的絲綢上,以極精妙的針法繡制,每一針都需恰到好處,稍有差池便前功盡棄,而且,這絲線乃是用特殊手法染制,色彩鮮豔且永不褪色,一幅作品,往往需要技藝精湛的繡娘耗費數年心血方能完成,堪稱千金難求。”
衆人紛紛發出驚歎,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細端詳着那幅刺繡。
隻見繡面上的花鳥魚蟲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從絲綢上飛出來、遊起來。每一片花瓣、每一根羽毛都繡得細膩入微,色彩過渡自然流暢,針法之精妙令人歎為觀止。
楊雨漫十分享受這種被人敬仰的感覺,她微微仰起頭,眼神中帶着一絲輕蔑。
看向沈瑜白,挑釁道:“沈瑜白,你不會以為,憑借你那琉璃工藝,可以打敗我楊家的獨門絕技吧。”
沈瑜白神色平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并不作答。
她隻是輕輕揮了揮手,命人推出了兩個箱子。
第一個箱子被緩緩打開,裡面露出了幾件精美的瓷器。
沈瑜白走上前,輕輕拿起其中一件花瓶,說道:“各位,這并非普通瓷器,乃是汝瓷,說起這汝瓷,在我看來,它可是瓷器中的珍品。”
古人雲‘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顔色做将來’,說的便是汝瓷那獨特的天青色。
這汝瓷,始于北宋,乃是當時宮廷禦用瓷器,制作工藝極其複雜,燒制難度極高,成品率極低,故而傳世稀少。
今日,沈瑜白帶來幾件自己燒制的汝瓷,一件花瓶,一套茶具。
此時,天空中細密的雨絲仍在紛紛揚揚地飄落,煙雨蒙蒙的氛圍與汝瓷的天青色相互映襯,相得益彰。
沈瑜白手持花瓶,身姿挺拔,仿若與這充滿詩意的江南雨景、溫潤典雅的汝瓷融為一體。
她的眼神中透着對這瓷器的喜愛與自豪,繼續說道:“在這煙雨時節,用這汝瓷茶具泡上一壺香茗,豈不妙哉。”
說着,她輕輕放下花瓶,又拿起茶具,展示給衆人看。
那茶具造型簡潔大方,線條流暢,天青色的釉面在細雨的潤澤下,泛着柔和的光澤,仿佛帶着歲月的沉澱與曆史的韻味。
衆人被沈瑜白的介紹和眼前的汝瓷所吸引,紛紛露出贊歎之色。
有的忍不住伸出手,輕輕觸摸那細膩的瓷器表面,感受着它的溫潤質感;有的則低聲交流着,對這來自北宋的瓷器工藝表示欽佩。
接着,沈瑜白命人打開了第二個箱子,裡面是一個古樸的陶制酒瓶。
她輕輕拿起酒瓶,說道:“這第二件,是一瓶美酒,名為忘憂。”
說着,她緩緩打開瓶蓋。刹那間,一股醇厚的酒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與這清新的雨氣相互交融。
那酒香濃郁而不刺鼻,帶着一絲淡淡的果香和花香,仿佛蘊含着世間所有的美好。
衆人紛紛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有一外邦女子,生得面容姣好,一雙眼眸中透着靈動與活潑,她本就嗜酒如命,此刻聞到這誘人的酒香,再也按捺不住。
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用不太标準的中原話說道:“這位姑娘,我……我實在是忍不住,能否讓我品嘗一口這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