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停歇,暮色籠罩着這座繁華的城池。
城中的集市在熱鬧了一整天後,随着夜幕的降臨,慢慢安靜了下來。
商賈們的交流聲逐漸消散,不少外邦女人因沈瑜白所釀的美酒而沉醉,臉頰绯紅,眼神迷離,或慵懶地靠在一旁,或輕聲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謠。
夜色如墨,在集市的側門,走進了兩個人影。
走在前面的女子,雖身着樸素的衣衫,卻難掩周身的華貴氣息。她便是白玉珠,當今聖上,年僅二十六卻已坐擁天下。
她的眼神猶如寒夜中的星辰,深邃而明亮,帶着少年帝王獨有的沉着與冷靜。
舉手投足間,雖無盛氣淩人的架勢,卻自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每一步踏出,仿佛都帶着掌控天下的自信,而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又為她添了幾分親和。
她身側的是當朝鎮國将軍左子懿,一襲勁裝,勾勒出她修長而矯健的身姿。眉眼間英氣十足,銀簪在月光下閃爍着微光。
她的眼神犀利如鷹,時刻警惕着周圍的一切,那由戰場厮殺磨砺出的氣勢,即使站在帝王身邊也毫不遜色,盡顯巾帼不讓須眉的風采。
二人剛一進門,秦慕瑤便快步迎了上去,裙擺随着她的動作輕輕飄動。
她正要屈膝行禮,白玉珠眼疾手快,擡手輕輕按下,聲音溫和卻又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此處不是朝堂,不必興師動衆,随意些便好。”
秦慕瑤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主子,這集市熱鬧勁兒消去了不少,您可是錯過了有趣的東西呢。”
白玉珠的視線越過秦慕瑤,落在了正春風得意的沈瑜白身上。
沈瑜白被一群人簇擁着,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正高談闊論着。
秦慕瑤這些年在朝堂摸爬滾打,深谙其中之道,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她立刻上前,恭敬又不失自然地說道:“主子,今日這集市能如此熱鬧非凡,多虧了沈姑娘,她釀的美酒,不僅引得外邦友人贊不絕口,更是為咱們的貿易往來添了不少助力呢,她還巧妙地安排了各種節目,讓大家都沉浸在這歡樂的氛圍之中,真可謂是用心良苦。”
白玉珠聽後,微微點頭,很是滿意。她擡腳走了過去,來到沈瑜白面前。
沈瑜白察覺到有人靠近,轉過頭來,待看清是白玉珠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白玉珠看着他,嘴角含笑:“沈姑娘,聽聞你的美酒一絕,今日我也想讨一杯嘗嘗。”
沈瑜白此時也是微醺,眼神中透着幾分醉意,見皇帝親自前來,與她眼神交彙的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沒有行禮,隻是灑脫地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斟滿美酒,遞了過去
“陛下若不嫌棄,盡管品嘗。”
白玉珠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果然是好酒,入口醇厚,回味悠長。”
說罷,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沈瑜白也跟着坐下。
兩人坐在月色下,月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
白玉珠仰頭看着夜空,感慨道:“困在宮中,雖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可這般輕松自在的時光,卻是很久沒有過了,今日出來,倒像是尋回了幾分年少時的快樂。”
沈瑜白舉起酒杯,與白玉珠碰了一下:“您日理萬機,能有此閑暇,也是難得,這月色、美酒,還有這熱鬧的集市,都不可辜負啊。”
兩人一邊飲酒,一邊作詩。
白玉珠才思敏捷,每一句詩都帶着帝王的豪邁與大氣;沈瑜白也不遜色,詩句中透着文人的灑脫與不羁。
周圍的人漸漸安靜下來,都沉浸在她們的對詩之中,仿佛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此時,蘇滿梨為他們點燃了自己特制的熏香。
夏夜蚊蟲多,這熏香袅袅升起,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蚊蟲紛紛避開。
白玉珠有意無意地看向蘇滿梨,隻見沈瑜白在看到蘇滿梨時,眼神中滿是溫柔與寵溺。
蘇滿梨為她們添茶倒水,動作輕柔,偶爾與沈瑜白對視一眼,兩人便會心地一笑,那相處的細枝末節充滿了溫馨美好。
白玉珠看着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羨慕,在這深宮中,衆人都豔羨她們帝後情深,卻也不知其中苦味。
她擁有的太多,卻唯獨缺少這樣平凡而真摯的感情。
夜越來越深,白玉珠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去了。
就在這時,左子懿卻走了過來。她步伐匆匆,神色間帶着幾分焦急。
來到白玉珠面前,她屈膝行禮:“陛下,這麼晚了,可要回宮了?”
白玉珠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是該回去了,今日出來,着實暢快,許久沒有這般放松過了。”
左子懿直起身,看了看周圍:“陛下,夜深了,這宮外人多,外邦人多眼雜,還是回去的好。”
白玉珠微微一笑:“無妨,今日一切都很好。”
沈瑜白也站起身,向白玉珠拱手:“您慢走,改日若有興緻,還可再來。”
白玉珠看着她,眼中帶着贊賞:“沈姑娘,今日多謝你的美酒與款待,改日定當再聚。”
說罷,在左子懿的陪同下,轉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