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宮内,春陽訝然道,“什麼?父皇今日宴請了霍以川一家?”
沈葉初點了點頭,她坐在窗邊,陽光灑向她的臉頰,透出一層金色的光暈。她睫毛低垂,在眼睑處顯出一片陰影,像是冬日裡一尊美麗的雪神像。她緩緩道,“我要去的,這婚約可以讓我和霍以川綁在一起,若日後事情解決,我自會與他解除。”
春陽沉思片刻,開口道,“其實若這霍以川還不錯的話,你與他成婚,也并無不可。話說,上次我們在宮外時,我看他多少對你也是有意的。歲盈,你不用覺得對不住他。”
見沈葉初還是垂首不知在思索什麼,春陽道,“好啦好啦,今日咱們去看看呗。反正你已經下了決定了,剩下的事情,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不必過于擔憂。”
聞言,沈葉初定了定心神。罷了,她心道,既然已經想好了,那便不能在猶豫了。
“染春染夏,回宮替我挑一件冬衣,晚上随我一起赴宴。”
“是,小姐。”
“是,郡主。”
春陽也道,“我随你一起去你宮裡吧。順便幫忙看看。反正今日也是閑着。”
“也好。”沈葉初道。
壽康宮内,榮嬷嬷見沈太後連連歎氣,安撫道,“太後娘娘,這霍家也是勳貴之家,初陽郡主若與霍家公子喜結連理,想必也是一門不錯的歸宿。再不濟,若此事不成,南桑衆多世家,讓咱們小郡主慢慢挑着便是。郡主她不但容貌出衆,才藝智謀也是雙絕,自然不愁好兒郎。您莫要過于擔憂,傷了自己的身體啊。”
沈太後長歎一口氣道,“我自然知道盈盈的好,隻是一想到盈盈就快要長大,離我而去了,我這心裡啊,總歸是不好受的。”
榮嬷嬷聞言,面色也黯淡起來,感慨道,“您說的是。”
恰巧此時,屋外宮人來報,“禀太後娘娘,陛下說宴席已經設好,霍家已經到了。”
“知道了,下去吧。”沈太後站起身來,“就讓我,替如風和小願看看他們未來的親家吧。”
長春閣内,霍均内心焦灼,但面上分毫不顯。他低聲對自己的夫人道,“萬一葉初她不願意怎麼辦啊。”
崔錦歌隐晦的擰了他一下,疼的霍均嘶的一聲,她回道,“你少說些話。學學你兒子。”
霍均扭頭,見下首除,霍以川面色平靜的飲茶。他恨鐵不成鋼道,“這小子,剛還不是這樣的呢。啥時候學的變臉。”
此時,外面傳來通傳聲,“春陽公主到!初陽郡主到!”
霍以川擡頭望去,隻見沈葉初身着淺藍色錦緞夾襖,帶着雪白色的兔毛圍脖,整個人如冬日霜花,亭亭玉立。霍以川行過禮後,不敢多看,隻顧着低頭飲茶。
春陽到時有心說些什麼,但想到沈葉初最開始的話,便作罷了。
兩人剛落座不久,廣運皇與沈貴妃便到了,衆人皆行禮相迎。
“今日是家宴,都自在些,沒那麼多規矩。”廣運皇笑呵呵道,“霍卿,你到是虎父無犬子啊,以川,來,讓朕看看。”
霍均道,“多謝陛下厚愛。”
“皇額娘待會兒便到了,她素來喜愛看舞劍,可惜今日匆忙,朕倒是疏忽了,竟然忘了讓劉前給她老人家安排。”廣運皇道。
聞言,沈貴妃倒是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她笑道,“聽聞霍小将軍功夫了得。不知今日是否有幸,窺得一二呢。”
霍均與崔錦歌對視一眼,便了然,這是給了霍以川一個表現的機會。霍均回道,“今日小兒能在此為太後舞劍,實乃小兒之幸啊。可惜,禦前我們并未佩劍……”
廣運皇朗聲道,“這有何難,以川,你來說說看。若你願意,朕便為你尋一柄寶劍來舞。”
霍以川上前行禮道,“能在此舞劍,乃臣之幸。”
廣運皇滿意的撫了撫自己的胡須,吩咐道,“劉前,速速去為霍小将軍尋一柄劍來。”
“是,陛下。”劉前行完禮,便帶着一侍衛下去了。
正巧這時,外面傳來通報聲,“太後娘娘駕到!”
沈太後進來,見跪了一地人,擺擺手道,“都起來吧。”
待她落座,廣運皇道,“皇額娘,今日霍家兒子為您準備了舞劍,待劉前帶劍來,便能觀賞了。您意下如何?”
沈太後笑道,“既準備了,哀家自然是要看看的,怎能讓人寒心呢。”随即,她望向霍以川端詳一番,點點頭道,“倒是個樣貌端正的好孩子。”
不多時,劉前便将劍帶了過來,廣運皇道,“以川,來看看,這劍,你可中意?”
霍以川接過劍,點頭道,“臣覺得極好,甚是合适。”
廣運皇滿意的點點頭,和藹道,“那你便開始吧。”
霍以川聞言,簡單束起袖子,便開始舞劍。他的身姿矯捷,似遊龍,又似驚鴻。看的衆人皆贊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