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兩人便回了宮。剛進書房,就見宋钰銘站在桌邊,微微彎腰,手持毛筆起起落落,應是在作畫。燭火明明滅滅,映照出他半邊俊朗的面容。
聽到動靜,宋钰銘微微擡首,這下燭火終于照出了他完整的臉龐,“回來了?東宮那邊怎麼樣。”
“禀主子,太子隻派了雲意一人守着竹影。牢内除了兩個行刑手,并與他人。”朱止單膝跪地,頭顱微微低垂,恭敬道,“竹影說,可能是有陰謀。”
“哦?”宋钰銘眉梢微微挑起,“陰謀?那應該是想要查到我吧。無礙,一個時辰後,我們便要離京。”說罷,他看向陳大夫,“你去收拾收拾,這面具,便不用帶了。以後做你自己便可。”
陳大夫聞言,撕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張清秀的娃娃臉,他垂首道,“是,主子。”
……
雲意的意識逐漸回籠,意識到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他猛的坐起,手往腰間一抓,卻沒有抓到常用的匕首。
“雲意!你可算醒了。”雲啟坐在旁邊,見雲意恢複意識,滿臉慶幸,“不是說好裝裝樣子嗎,你怎麼還被迷暈了。這陳大夫,真是……”
“不是他做的,”雲啟道,“是來救他的人做的。殿下呢?”
“殿下在書房呢,有線索了。你說說這陳大夫,既然願意投誠,直接說明白不就得了,還非什麼都不說,隻讓我們自己看。真是怪人。”
雲啟一路叽叽喳喳的,雲意竟也不覺得吵,兩人很快就到了書房。
“殿下,雲啟雲意求見。”
門内,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進。”
兩人推門進去,就見宋钰景面容中透出幾分疲倦和不解。
“本宮記得,你們也是兄弟,”宋钰景緩緩道,“你們來說說看,為什麼兄弟之間會互相排斥呢?”
聞言,雲啟雲意迅速跪下,雲意道,“殿下,屬下二人不過民間孤兒,幸遇見殿下我們才能得如今生活,怎麼能與您與其他皇子相提并論。”
“都起來,”宋钰景揉了揉眉心,“三皇弟,這蠱蟲竟然直指三皇弟的宮裡。”他歎道,“原我并不相信陳大夫,他留下的暗号我也不全信,更何況指向了三皇弟的宮裡。我知道三皇弟的願望,他自小就極其喜歡練武。還讓我承諾他,以後若有戰争,一定先派他去。”他頓了頓,不解道,“可,連母後留給我的蠱蟲,竟也指向三皇弟宮裡。”
這蠱蟲,是先皇後族内流傳下來的,喂它一人的血液,它便能指出那人所在的方向。在這期間蠱蟲會一直躁動不安,直至離那人距離一引以内。直到蠱蟲将這血液消化完,這種現象才消失。
按照陳大夫留下的暗号,他們找到了三皇子居所附近。太子的蠱蟲,也是到這附近便安靜下來。害怕是血液被消化完,他們還特意又去了别處。最後發現隻有三皇子居所附近,才有這種情況。
雲啟見太子情緒不對,忍不住道,“殿下,人都是會變的。您不能因為原來三皇子的好就忽視現在三皇子的不對勁兒。”
宋钰景閉了閉眼,又睜開,看向雲啟道,“你說的不錯。雲啟,你帶人去三皇弟那兒探查一番。”随即,宋钰景又将視線看向雲意,“雲意,你就帶人在東宮内查出今晚那帶着人闖進地牢的眼線吧。找到他,或許我們能得到更多消息。”
“是,殿下。”
一夜暗流湧動,終在天明時拉下帷幕。
翌日,天清氣朗,又是一個好天氣。
“什麼?婚期已經定下了?”宋钰霖驚訝的問道,“什麼時候啊?怎麼這麼快?”
沈葉初面色平靜道,“下月初四。”
“那不就是十日後?天呐,怎麼這麼趕?”宋钰霖滿面不解,匪夷所思道,“莫非完婚後你要跟着霍家去邊關?”
沈葉初點頭道,“我确有此打算。”保下霍家,就能保下一半南桑。
宋钰霖忍不住道,“即便與霍以川完婚,你也不必與他同去邊關。自古以來,攜家眷同去邊關是少數,将軍外出打仗,家眷在都城平安度日,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