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唠完嗑，才想起來看一眼手機的賀嘉樹：“……”

真缺德。

他撈起沙發上的深色牛仔外套，“我走了。”

“啊？急什麼，不是看球嗎。”

尚冰彥放下勺子，桌子上還放着抹茶雪糕桶，兩人才剛吃沒幾口。

賀嘉樹邊穿外套邊往門口走，表情說不上好看，隐隐約約透着點陰沉和不爽。

“去夜店街撈個人。”

“誰啊，我認識嗎？”

“冉離憂。”

盤腿坐在沙發上、手拿電視遙控器的尚冰彥：“……”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沖擊性有點大。

“我跟你一起去吧，以防萬一。”

感覺不太妙。

等兩人下了車殺到門口，正是酒館開始熱鬧的時候，駐唱歌手的表演已經開始了，裡裡外外幾乎坐滿了人。

“喲，來啦，來得正好，我們準備玩遊戲呢。這位小朋友也是你帶來的？很懂事嘛，知道帶帥的來。”

魏佳詠完全沒有拐騙小孩的自知，選擇性忽略了某人的黑臉，向衆人介紹。

賀嘉樹雙手插兜，掃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站在他側後方的尚冰彥連家居服都沒來得及換，尴尬地朝衆人打招呼。

和他對視的那一刻，冉離憂顯然有些驚訝，像是沒想到魏佳詠也會喊他來。

她向兩人點頭緻意，随後移開目光，掩飾般地喝起了飲料。

這點細節當然沒有逃過賀嘉樹細緻入微的觀察。

來了兩位帥氣男高，桌上的其他人也都活躍起來，一面指責魏佳詠不是人，一面熱情邀請他們落座。

“坐我旁邊吧，你們倆再往裡去點。”魏佳詠喝了酒，嘻嘻哈哈的，對冉離憂和阿白道。

“不用，我這邊大把位置，坐姐姐旁邊呗。”西西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一反方才興趣缺缺的樣子，雙目含笑，連語氣都溫和了許多。

“那多不好意思。”

賀嘉樹一屁股在魏佳詠身旁坐下，往裡擠了擠，勉強也給尚冰彥的屁股騰出一個位置來。

尚冰彥沖他擠眉弄眼：什麼情況，不是來撈人嗎？

賀嘉樹在桌子底下拍了拍他的大腿：莫急，既來之則安之。

“你們倆會喝酒嘛？”西西問他們。

“不了，未成年。”

賀嘉樹伸手越過魏佳詠，很自覺地拿過冉離憂面前的橙汁，給尚冰彥和自己各倒了半杯。

尚冰彥：“……嗯，不太會。”

剛剛在他家豪飲的人是誰？不知道。

反正他們倆也不是來喝酒的。

“哈哈，佳詠，你喊的是兩個帥哥小寶寶嗎？”

“來都來了，陪姐姐們喝一杯咯。”

“光喝酒也沒意思，來玩遊戲吧，我去要副牌。”

魏佳詠去拿牌了，隔在中間的人暫時離開，這下變成賀嘉樹和冉離憂并排坐。

趁着尚冰彥應付對面那個不認識的人，賀嘉樹拿起杯子假裝要喝，借此擋住口型，壓低聲音向冉離憂道：“你來幹什麼？”

冉離憂原本就覺得坐立不安、難以融入，被他這麼一問，仿佛難堪的心事被戳破，更郁悶了。

“……學長喊我吃飯，我就來了。”

賀嘉樹皺了皺眉，忍不住多念了她兩句：“他讓你來你就來，你知道這什麼地方嗎，這麼信任他？”

不知道冉離憂對魏佳詠是怎麼想的，反正他一直持保留态度。

剛才在酒吧走廊看到魏佳詠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或者驚訝，仿佛魏佳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不知道。”

也不太想知道。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魏佳詠把自己叫到這種社交場合幹什麼？這些人她又不認識，她也不是喜歡熱鬧場合的人。

直到賀嘉樹出現，結合對面那個女生前後不一的反應，還有他們的隻言片語，答案逐漸浮出水面。

一起吃個飯而已，怎麼能叫利用呢，何況他還很照顧她。

那，兩人一直以來的相處算什麼？隻是為了通過她接近賀嘉樹，然後把後者介紹給更親近的人嗎？

冉離憂抿了抿唇，忽然覺得胸腔有點悶，胃也在抽痛，哪都不舒服。

果然，自己除了成績好一無是處。

誰會欣賞她這樣無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