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納裡對莉芙拉的社交手段向來是認可的,她的成長環境注定了她将成為一個自信的人,盡管有時候她的小性子讓人難以招架,不過總的來說,她算是個善良而可靠的人。
她沒有辜負提納裡的期待,不消半天,她就已然與柯萊打成一片。
化城郭的巡林員都曾嘗試過讓那個小姑娘敞開心扉,然而結果都是無濟于事。
新來的小姑娘倒是頗有些雷霆手段。
提納裡有時會交給見習巡林員一些任務,比如清掃七天神像和檢查道路狀況,幾乎都不是很難完成的工作,于是他将這些任務交給了柯萊和…莉芙拉,她死乞白賴要去的。
一般來說,她并非是巡林員,無需做這些工作,但她非要去做的話,提納裡無可厚非。
“等等,雖然我同意了你的請求,但那不代表你可以就這樣進入雨林。”
他無奈叫住了莉芙拉,在随身攜帶的腰包裡取出好幾種菇,“哪種是可食用的?”
柯萊小小一隻站在少女身邊,見她有意提醒,提納裡不動聲色睨了她一眼,她便默默收回了揪住她衣角的手,安靜站在一旁。
盡管相處時間不長,可提納裡是她的師傅,她無法違背他的意思。
莉芙拉頭腦空空,眼睛都快湊到身上去了,直勾勾盯了半天那些長得大差不差的蘑菇,“你是不是故意拿相同的菇在為難我?”
“……”他無語地幹笑一聲,伸出手指把她推開,“認不出來的話就不準進去。”
“誰說我認不出來。”她聞了聞氣味,随手拿起一隻蘑菇,“是這隻吧?”
提納裡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不緊不慢收起那些菇,“通過,别走太遠,早去早回。”
于是靠直覺蒙混過關的幸運兒和見習巡林員就踏上了維護雨林的道路。
兩人借助四葉印爬上了七天神像,清掃神像并不是什麼難事,莉芙拉用魔法一揮就完成了清理,柯萊在另一端滿臉疑惑。
…怎麼突然就幹淨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莉芙拉眼神訝異地盯着某一處山洞發呆,她隻看了一眼,就解釋道:“那是教令院學者修行的山洞。”
“我想去看看。”
柯萊猶豫不決,“可是…”
“放心,我有分寸。”
那處山洞貌似是她父母曾經開辟的,如今也被許多學者使用,或許早已沒了痕迹。
莉芙拉在洞前看了幾眼,正想擡腳走進山洞,一雙手攔住她的去路。
“不行,裡面有人在,而且他們都會…”
話音未落,兩人同時嗅到一陣奇異的香味,來不及思考,她們齊刷刷倒在地上。
……
醒來已是次日清晨。
莉芙拉被提納裡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頓,聲稱再也不會讓她再踏進雨林半步。
原來是學者燃放的植物熏香緻使她們昏迷,難怪當初父母不許她靠近山洞…
“那隻是個意外,你相信我,我知道分寸的,這些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她拽住提納裡的胳膊,苦苦央求了大半天,從屋子裡追到雨林中,他才勉強松了口。
他嚴令禁止她再進入學者修行的山洞,原話是“别折騰了,别忘了你和柯萊都是病人,她醒來後很自責為什麼沒有拉住你。”
“我去跟她說,一人做事一人當,該自責的人是我。”莉芙拉腳底抹油般飛快從他身邊逃離,看起來背影像要去幹壞事。
提納裡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聽附近的巡林員說,新來的小姑娘帶着來養病的小姑娘在雨林裡本本分分完成任務,并沒有到處亂走,盡管如此,他仍舊感到一陣慌張。
“不、不好了——”
巡林員依拉茲火急火燎地跑了回來,氣喘籲籲的樣子更讓提納裡内心的不安加重。
“發生什麼事了?”他保持冷靜。
依拉茲說:“剛剛我在那邊巡查,遠遠地就看見有人倒在地上,我過去一看…”
“是莉芙拉和柯萊。”
提納裡氣場越壓越低,太陽穴突突直跳,沒等他去興師問罪,就看見幾個巡林員用擔架擡着那兩個笨蛋快步走了回來。
“怎、怎麼辦?她們還在口吐白沫,先帶去醫務室吧。”依拉茲滿臉驚恐。
巡林官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
……
再次醒來天色已晚,屋子外邊黑黢黢的,門窗都敞開着通風。
莉芙拉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股強烈的惡心感消退了,原本她隻是看柯萊肚子餓了,就想學提納裡的做法,現場給她做一鍋色香味俱全的蘑菇湯。
然而結果往往不如人意,提納裡臨走前教給她的分辨可食用菇和毒蘑菇的方法都被狗吃了,她不僅毒暈了柯萊,還毒倒了自己。
“你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莉芙拉還以為是提納裡,轉念一想,不對勁。
她看過去,就見到站在床尾的艾爾海森,他倚靠在門框上,眸子沉靜地注視着她。
“你怎麼來啦?”
莉芙拉眼神難以言說的震驚和喜悅,掀開被子就赤腳往他那邊走,腦袋昏昏沉沉的,險些跌倒在地,一雙強勁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我為什麼來你不清楚的話,那估計就沒人知道了。”艾爾海森說。
她靠在他懷裡,一時間聽不清他的話,腦袋一片漿糊,眼睛直勾勾盯住他的嘴唇。
他在說什麼…她怎麼一個字都聽不到,好想親他,可以親嗎?
見她像是腦子被毒蘑菇毒壞了模樣,艾爾海森無言地掃了她一下,剛想開口,忽地發覺她仰頭踮腳的動作,他似有所感,把話咽了下去,眼神靜靜地望着她,而後一個輕飄飄的吻遲疑地落在他的唇角。
“艾爾海森…”
莉芙拉費勁地仰着頭,可憐巴巴地喊了他一聲。
他輕輕嗤笑了聲,手掌摟緊她的腰,毫不費力地将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這樣就好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