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克莉絲汀說:“壓力太大。”
“你以後想生活在雨林?”
她說:“不知道,我可能不屬于提瓦特的任何一個地方,須彌城喧嘩,雨林潮濕,沙漠幹燥,蒙德太遠,璃月太近,稻妻危險,至于楓丹嘛…我還沒了解過。”
“不如就待在最熟悉的地方呢?”莉芙拉的思緒跟随她的話飄向遠方,有些感觸。
克莉絲汀笑了起來,碧綠的眸子熠熠生輝,像一隻狡黠的狐狸:“哪裡?”
她說:“家裡。”
“噗哈哈哈,那是最好不過啦。”
不知不覺已經散步到了酒館門口,質樸的裝修風格,店門前的路燈倒是别具一格。
剛要走進酒館,莉芙拉腳步停住,下意識伸手蓋住耳邊的虛空,震動聲更響了。
她叫住前邊的克莉絲汀,“你先進去等我,我回複一下虛空。”
“看你那一臉笑,難道是艾爾海森?天啊,你才離開不到一天,他不至于吧。”克莉絲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率先走進酒館。
莉芙拉獨自坐在街邊的長椅上,開啟虛空,看見艾爾海森不久前發送的消息。
他說:「你拿走了我的襯衫。」
肯定的語氣。
她裝傻充愣,逐字逐句回道:「什麼襯衫?我不記得帶走了你的東西。」
一般來說,艾爾海森不會及時讀取她的消息,可莉芙拉仍然等了一小會。
不多時,虛空震動起來。
艾爾海森:「你可以選擇否認,但那件襯衫是早上從我身上脫下來的。」
「對啊,既然你都知道,怎麼還多此一舉?你是不是想我想得夜不能寐?」
虛空終止了回複,很長時間都沒有再震動,莉芙拉調侃完他就自顧自走進了酒館。
克莉絲汀坐在吧台的卡座上,臉色臭臭的,一看見她出現,立刻起身制止了她,連聲哄道:“我們換一家吧,我不喜歡這裡。”
話音剛落,酒館裡響起一陣悠揚的琴聲,熟悉的歌聲傳來。
莉芙拉露出恍悟的神情,看向上方閣樓的位置,銀發少年正在吟唱須彌的祝酒歌。
“真有緣分,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
“我可不覺得這是一種緣分,直到現在,我依然厭惡他那張表面純良的臉,不止是因為你的原因。”克莉絲汀環臂冷哼,擡頭看了眼閉眼唱歌的少年,他的目光看似無害單純,實則隐藏着不為人知的狠辣。
她厭惡像梅爾一般表裡不一,裝作人畜無害的人,他明明也看她不順眼,不是嗎?
那天在花神誕祭,妮露離開去找幫手後,梅爾露出了真面目。
“看在莉芙拉小姐的面子上,我不會跟她的朋友動手,也請你以後不要再對我态度如此惡劣,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吧?”
聽說他才十四歲,在藝術上天賦異禀,卻被叔叔扼殺在搖籃裡。
梅爾的眼神幹淨純粹,可他已經被污染了,盡管那不是他的錯,但克莉絲汀認為,那些被稱為天才的人都具有劣性。
傲慢、排外、自視過高。
就像他會因為莉芙拉的美而靠近她,也會在看見她皮膚上的鱗片後,用自以為是美學巅峰的眼光去看待她,自動把她歸類為“肮髒醜陋”的一類,因為他認為他是最懂美的,也是最了解美學的人。
克莉絲汀拽着莉芙拉轉頭就走,剛到門口,身後歌聲迎來尾聲,梅爾略顯驚訝的聲音響起:“莉芙拉小姐,克莉絲汀小姐,這就要離開了嗎?二位是到奧摩斯港遊玩?”
“不關你的事。”她冷聲開口。
莉芙拉找準時機,插嘴道:“是哦,教令院放假了,所以我們出來旅行。”
梅爾溫和一笑,柔軟的發絲垂下,神情充滿喜悅:“我受邀到奧摩斯港的酒館駐唱兩天,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
“真的是巧合嗎?”克莉絲汀冷笑出聲,不由分說将她拉到身後,“我看好像不是哦。”
過于犀利的話語讓梅爾整個人僵在原地,他踟蹰不前,眼神局促地躲閃。
“克莉絲汀小姐…”
她打斷了他,“我和你不熟。”
“好吧。”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期盼已久的火水也沒有品嘗到,克莉絲汀見過梅爾後,心情就變得很差,于是匆匆地就回了旅店。
躺在床上時,莉芙拉收到了艾爾海森的回信,他說:「你的父母寄來最新開發出的藥品,我無意打擾你的旅行計劃,照例詢問一下,三天内你會回到須彌城嗎?如果不能,我會叫人送去奧摩斯港。」
試吃藥物需要那麼着急嗎?
她不緊不慢地回道:「三天好像不太行诶,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
半晌,他發來一句:「随你。」
艾爾海森就是嘴硬,沒有她在身邊,他一定想她想得抓心撓肝,痛不欲生。
和他閑扯到了深夜,莉芙拉困倦不已,莫名又說起克莉絲汀與梅爾的矛盾。
「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鬧成這樣的,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還以為克莉絲汀會喜歡梅爾,梅爾很可愛啊,但是在克莉絲汀眼裡,梅爾的形象有點兇。」
莉芙拉望着床頭柔和的燈光,意識漸漸飄忽,好半天才等到艾爾海森的回複。
「可愛和兇是完全相反的兩個詞,你的觀點完全取決于你看待事物的習慣,你該相信朋友的眼光,在我看來,你的那位朋友遠比那位陌生男性要可信,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相信自己,我隻是給出建議。」艾爾海森說。
咦,他什麼時候對梅爾也有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