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們詞不達意,長大了言不由衷,真正的離别,不是桃花潭水,不是長亭古道,隻不過在同樣灑滿陽光的早上,有人永遠留在了昨天。
雖然火宅佛獄不似苦境,暗無天日已是标準配置。
究竟是要怎樣地殘忍,才能讓創生之母将偌大一個國度遺棄在宛如垃圾回收廠的地方?污穢髒濁之氣充塞整個境界,更隻接受另外三界所利用的剩餘資源,資源極為貧乏,充滿邪戾之氣,就連美麗溫順的櫻花也能喋血食人。
【别放棄啊,拂櫻。】
【貧瘠又如何?污穢又如何?就算是去他界燒殺搶掠,就算是背負血海深淵,這裡依然是我們的故土,是我們的根。我們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生存,為了養育我們的國家。】
為了生存,他願意付出一切,不論是自己的生命,抑或是友人的生命。
“我的根......我的故土......”
爛漫櫻花樹下,拂櫻伸手捧住飛落的濱紛落英。他蹲下身挖開土壤,用術法将腳邊的櫻花花瓣收集聚攏在土坑中。
泥土重新傾蓋,櫻花花瓣會随着時間的流失化作養分回饋這片大地,哪怕是故土的喋血櫻花,死後也不例外。
如今的拂櫻已把自己包裝得滿身粉紅,看起來優雅中還帶點騷包,怎麼也沒人能把他與佛獄聯想在一起。
“已經有太多太多人犧牲了,我的戰士們,還有唯一的友人......”
火宅佛獄的凱旋侯,其實也曾有過一名友人,那時的他剛剛成年便參了軍,在軍隊裡遇見了同樣初出茅廬的友人。
彼時軍營裡的人都看不慣他們兩人。一個一天到晚帶着張蓋過鼻梁的面具,看起來要多騷包有多騷包,一個又相貌俊俏,一眼看去隻覺斯文有禮,最重要的是,這兩人都沒有肌肉,一看就是弱雞。
不欺負這兩人,那欺負誰?
拂櫻沒有給這些人機會,在第一次被一幫大壯漢子堵在圍牆拐角時,就身體力行地讓那群人體驗了一番什麼叫社會的毒打。
俗話說的好,你爸永遠是你爸。
“嗚呼,真厲害,我還以為需要我出手給你收屍呢。”
“呵,不勞貴手,我能應付。”拂櫻咬牙切齒地看着身後的人。明明他們兩人是一同被逼入這圍牆拐角的,結果這人跟進了自家後花園一樣悠閑。
瞧不起誰呢,他拂櫻什麼時候需要人幫忙了?
拂櫻:我能打十個!
“告辭!”他踹了一腳被自己打倒在地的,之前叫嚣得最厲害的漢子,頭也不回擡腳就走。
“喂,你叫拂櫻,是吧?”
“嗯?有什麼意見嗎?”
“倒是沒有,隻是覺得好奇,畢竟櫻花似乎是十分淡雅美好的存在。”
“若無生存成長之條件,何來花開紛落之美好?火宅佛獄的櫻花,可是能在最貧瘠的土壤上存活的存在。”
這便是拂櫻與友人的第一次交談對話,有點像苦境話本中的劇情,但拂櫻當時壓根沒怎麼留意過那人,隻想着下次要是再有人來招惹自己,一定要将人揍得親爹親媽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