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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融于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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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逆神旸

月亮——皇旸月憐

雪花——皇旸曜雪

《融于暖春》不屬于《苦境版反骨仔聯盟》,隻是我懶得再開文了,就發布在了《苦反》裡。

以後還會發布更多小短篇,但隻要有書名号,都是小故事單獨成文,不屬于《苦反》

——正文——

精靈有愛美之心,精靈天下裡的美女帥哥也是帥得多種多樣,美得攝人心魂——嚴肅嚴謹的皇旸耿日、莊嚴神聖的逆神旸、聖潔清澈的碧琉璃、溫柔端莊的皇旸月憐,姿态萬千百花齊放,把精靈天下的顔值水平線硬生生拔高了好大一段距離。皇旸曜雪也是個帥的,帥得從頭到尾全身上下幾乎都是白色,還自帶飄雪氣場,像是冬雪的精靈般素淨,宛如紫水晶的眼眸裡是和熙的春日暖陽,一颦一笑矛盾而又惹人喜歡。

雪固然是美的,也是寒冷徹骨的。風會把雪刮入人的心中,熱烈溫馨的暖意被裹挾着帶走,隻留下寒冷刺骨的飛雪在眼前漫天飛舞,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真幹淨,晃得人眼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進了畫裡,隻有那漸漸濡濕的衣衫和一兩朵雪花貼近肌膚時的涼涼一瞬能喚回一二點感官。

但皇旸曜雪的雪并不是這般普通的雪,他的雪為他帶來常年伴生左右的寒氣,真摸起來的感觸卻違背常理——這雪是溫熱的。雪爵這人偏似春風般開朗和熙,又帶點夏陽的熱情,屬實是個性格與名字完全不相符合的精靈。皇旸耿日對此深有體會,畢竟每次皇旸曜雪嬉皮笑臉故作正經找他的時候,準是又要推給他一堆事兒做,而皇旸曜雪本人則不知又跑哪個角落地兒裡呼呼睡大覺去了。

皇旸曜雪說,我喜學,愛雪,我就是萬千冬雪中的一份子。但那些雪負責的是為世間帶去冬之氣息與寒冷,而我這場雪隻負責保護月亮和太陽,保護雪愛着的精靈天下。

——①——

那月亮與太陽并非天上的,而是精靈天下的,再準确點,是皇旸月憐和逆神旸。

在狩宇天脈的精靈眼中,旸神逆神旸就是太陽的化身,是最灼烈神聖的存在,而天脈月女皇旸月憐便是與逆神旸相對的存在,她溫柔纖細,如水的紫晶眸子像極了那高高挂于黑夜的皎潔明月。

皇旸曜雪可好,旸神是他兄弟,月女是他小妹,自身武力值在精靈天下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倒也沒有辜負雪爵的稱号。

皇旸月憐還在的時候,經常纏着自家哥哥,嚷嚷着想要看雪。不能說這樣的行為有損月女的形象,隻面對哥哥的時候月女才會這樣,其他時候都是端莊溫柔的天脈月女。

身為兄長的皇旸曜雪沒轍,每次都利用自己的功體之便扶額降雪。他就這麼一個親親小妹,自己不疼誰疼?

後來皇旸月憐撿到了苗兒,一天到晚都抱着不撒手,皇旸曜雪以為自己終于不用當人形造雪機的時候,不成想苗兒也喜歡雪,也跟着喵喵叫讓皇旸曜雪降雪給它玩兒。

皇旸曜雪樂了,他問苗兒:“你一隻貓咪玩什麼雪?”

苗兒窩在皇旸月憐懷裡,女子身上輕柔的花香将它牢牢包圍,哪怕是常年圍繞在皇旸曜雪身邊的寒氣也近不得半分。小主人是它最充足的底氣,隻要有小主人在,苗兒完全不慫皇旸曜雪,當即喵喵喵個不停。

它說:“曜雪的雪一點都不冷!”

皇旸月憐也嗲怪着撒嬌:“哥哥,你就下場雪吧,我和苗兒都想看雪!”

皇旸曜雪更樂了,擡手一施法,周遭一小片天地便開始飄飄降雪,

起先還隻是一兩點飄雪,勢單力薄孤零零飄下來,落地即融。後來便大了起來,地上堆起一層積雪,小天地裡銀裝素裹,白的花、白的樹、白的貓……白花花一片,而白膚白發白衣白裘的皇旸曜雪置身于其中,仿佛就是這場大雪本身,甚至融入了雪景中,讓苗兒和皇旸月憐差點以為皇旸曜雪早已經走了。

連貓咪都不怕皇旸曜雪的雪,精靈天下的精靈便更不用怕了,隔三差五就有幾個孩童來請求雪爵,而雪爵總是笑着給他們降雪,還會躺在一旁的大樹下閉目休息,順帶看護。

孩童們不會擔心打雪仗的歡騰嬉鬧聲吵醒雪爵,也不怕雪爵嫌棄他們,因為雪爵從未責罵訓斥過他們。

偶爾逆神旸會提醒皇旸曜雪,說曜雪你太縱容他們了。

皇旸曜雪眼睛都不帶睜開一下,依然躺在樹底下閉目假寐,反駁說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下屬,老大你還不如先看看你自己。

曜雪你!!

逆神旸哽住話頭,沒有接話,而是伸出手接過飄下的雪花。那雪花顫顫巍巍落在天脈之主的手掌心裡,不消一秒便化作一小滴水漬,而後更多的同胞紛紛揚揚堆積在這山脈一般寬厚的手掌心中,山包容了雪,給了雪容身之處,沒過多久就布滿了整個手掌。

這雪确實是不冷的,逆神旸看着一旁閉目假寐的兄弟兼下屬,心想道,就如同皇旸曜雪這個人,外表看着冷罷了,心卻始終是暖的,還是個開朗随和的。

可雪終究應該是冷的,就好像它本身就應該是冷的,萬事萬物逃不過應有的軌迹與自身性質,于是皇旸曜雪的雪也應該同它們一樣變冷。

——②——

皇旸曜雪的雪第一次降下溫度,是皇旸月憐在精幽大戰死了,準确來說,是在精靈天下的牢獄之中死了。

那天精靈天下的夜晚罕見的沒有月亮,連顆星子都沒有,黑漆漆的天幕挂在天上,不知何處而來的冷風裹着雪花呼嘯着擠滿了整個精靈天下。

“旸神……我想看雪......”

皇旸月憐本來挽着編着的發辮散了下來,絲綢白紗一樣溫順地貼在主人臉側。如若是平常,皇旸月憐決計不會是這般模樣,她有一定程度的潔癖,愛幹淨愛整潔,屋子裡外收拾得幹幹淨淨、儀容儀表也是分毫不亂。

現在她躺在逆神旸懷中,斑斑碎淚順着美人的臉頰弧線沒入叢林般深邃的白發森林裡。哭泣都是月夜的錯,于是她又笑着說:“我好想看雪......”

“哥哥的雪,是白的......暖的......哥哥從來都慣着我......肯定.......”

皇旸曜雪從來都愛慣着皇旸月憐,肯定不會拒絕皇旸月憐的撒嬌。可他要幫逆神旸制造機會吸引精靈天下其他脈别的注意力,想要現在趕到無異于異想天開。

到底是妄念多還是遺憾多,皇旸月憐不清楚,泛濫的風聲淹沒了哭泣聲。她沒有被逆神旸抓住,眼淚也沒有等到雪花的輕吻,也就沒能看到那場大雪。

那是精靈天下第一次全境布雪,并且是算不得暖的雪,沒有人敢去詢問雪爵,也沒人敢在這時去主動觸黴頭,就連逆神旸都默許了這半冷不暖的雪的存在。

這雪下了整整三天。

三天後,皇旸曜雪再一次出現在逆神旸面前,随身常年飄着的雪無意間飄到逆神旸掌心中。

曜雪的雪冷了,逆神旸握着掌心中的雪花,在心裡默默感受着它們化作水滴。他想,确實是冷了些,這雪該是回不到從前了,溫婉的女孩兒也回不來了。

他恍惚間又想起了三天前那個夜晚看到的水,挂在皇旸曜雪眼角的淚水,就像這雪融之後的水,暖的,也是冷的。逆神旸沒見過皇旸曜雪的眼淚,從前沒有,現在卻有了,但他甯願自己沒見過,甯願一切從沒發生過。

他想安慰好兄弟,想抱一抱皇旸曜雪,想竭盡所能盡可能消解皇旸曜雪的悲傷,最後卻隻是拍了拍皇旸曜雪的肩,說:“曜雪……對不起。”

“老大,你從來不需向我道歉。小妹她啊,她永遠在我心中。”

至此,沒人再去過問皇旸曜雪的感受,逆神旸也不例外。

——③——

皇旸曜雪的雪第二次降下溫度,是逆神旸帶領狩宇天脈離開精靈天下,可天脈子民卻死傷殆盡。

飛雪将族民們的遺體掩埋,原本溫熱着流淌的血液也凍結成紅色的冰晶,再侵染着将素雪染紅,本該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邊多了許許多多的紅色斑點。

逆神旸嘴角挂着血,捂着胸口站在皇旸曜雪前方,站在雪地中央,對着這片大雪低下了頭:“曜雪,他們都是我的族民啊……”

他又态度強硬地說:“曜雪,别離開我。”

逆神旸差點要永遠地失去他的好兄弟,索性皇旸曜雪是整個精靈天下中唯一一個奇怪又奇特的精靈,似乎所有克制精靈的事物都不能克制住他,才僥幸存活了下來,等來了逆神旸的救援。

像是發了瘋着了魔,逆神旸抓着身邊剩下的皇旸曜雪,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不再允許任何族民的消失。

“曜雪,别離開我。”

“老大,曜雪會一直跟随你。”皇旸曜雪最讨厭純白素淨的雪被染上其他色彩,也讨厭有人在他的雪地裡吵嚷,可他沒辦法拒絕今天的這場飛雪,因為這些都是他的同胞和戰友。

他愛着他的族民,愛着小妹月憐,愛着老大逆神旸,從來不會反感他們的所作所為。

可惜他們與雪同眠了,不然我一定要把他們都喊起來給我走遠點,皇旸曜雪心想着,将飛雪浮白收起,走到逆神旸側後方兩步遠的位置。

這雪便又冷了三分,哀歎漂泊在江湖路上,悲歡早已寄留遠方。枯枝難解,冰雪成結,可有人歸,無誰複還,天上月光亦已枯萎。

皇旸曜雪又想起了那幾名經常來找自己看雪花打雪仗的天脈孩童,他們定然不會喜歡在這樣的雪中遊戲,因為這雪會凍紅他們的手。

可惜,也沒機會再來找他玩雪看雪了。

若是逆神旸此時往後看上一眼,定能看見晶瑩的水珠在他兄弟臉頰劃過,而後落于雪地,藏進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似有所感的,他回了頭,可惜誰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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