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面容,不同的人生,殊十二無論如何做,似乎都無法得到胞弟槐破夢之敬愛與接納。
“讓我們交換身份三天,我做殊十二,你做槐破夢,感受彼此的心情,如何?”
“......好。”
他們交換了身份,互相易容成對方的模樣。
隻是......
扮作槐破夢面容的殊十二在離開玄舸時,忽然想起他這個臨時決定還沒有告知一個人。
不過......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他如此堅信着。
“十二,我回來了。”
槐破夢正于桌前執筆批改殊十二寫給母親的書信,聽見陌生聲音在附近響起,急忙放下羽毛筆去察看。
一名相貌普通的成熟棕發女子手提着幾個油紙袋闖入他的視野,在發現他之身影後立即迎身而來,将油紙袋放在桌案上。
翠花不卑不吭地看着面前消瘦了些許的青年,将桌案上特意買來的糕點推過去,關切道:“這是我途徑集市時随意買來的糕點。”
“??”
槐破夢倒是有些驚訝,這殊十二怎的還讓其他毫不相幹之人走入母親的玄舸?他命令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因為殊十二身邊随随便便出現的女人而亂了陣腳,不能辜負亞父的期望。
既然是從外面回來的,那她外出辦了什麼事?
“你去了哪裡?”
“嗯?”翠花聽見這話,心裡疑惑不解。十二對她說的話參雜了一股命令的意味,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十二,你忘了嗎,我回去複命了?”
“啊......抱歉,近幾日我與兄長槐破夢多有争執,心緒煩亂,難免有些忘了。”槐破夢不動聲色地觀察女子神色,用語言簡單接過女人抛來的問話。
然而翠花并未放松警惕,反而出其不意化出一柄三尺長劍,擦着槐破夢的衣袖劃過。她怒聲質問道:“你是誰?!”
靈光乍現般,翠花猛地頓住劍鋒趨勢,好奇地打量面前的容貌不變的青年,道一句:“可是十二之胞弟——槐破夢?”
“我倒是要問你,你是誰?怎會出現在我之小弟殊十二身邊?”
“......我名翠花,是殺戮碎島殘餘将士,奉命前來護衛碎島王脈。”終于近距離見着了自己的另一個孩子,翠花抑制不住内心濃濃的思念與升騰的愛意,眼角微微泛紅:“你也在我的保護範圍中。”
這倒是給槐破夢整不會了。他可不會傻傻地看不出面前這陌生女子激動的情緒,可問題的根源在于——他槐破夢根本就不認識她,可她眼裡話裡所蘊藏的情緒情感太過濃烈,幾乎快要把他給淹沒在裡面。
就算是碎島士兵,也不該對他有如此濃烈的情感啊?
難不成她崇拜我?愛慕我?
槐破夢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吓得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抖了滿地。他運起内力想要制服對方,可看着那張平凡的,甚至帶着斑點的普通面容時,心卻是在拼命反抗自己的大腦。
很奇怪,太奇怪了。
憑什麼先被碎島餘部找到的是殊十二?
憑什麼一直被父親劍之初挂念念叨的人是殊十二?
憑什麼連亞夫都要在他面前毫不吝啬地誇贊殊十二,仿佛天底下所有人都更關注那軟弱的雙生兄弟,而看不見他槐破夢?
“要吃糕點嗎,破夢?”
“哼!我才不會吃屬于那軟弱的家夥的東西!”現下在沒有多餘的第三人,槐破夢才不管那麼多,直接負氣離開了玄舸内部船艙。
“唉......是......害了你們......”
翠花來到殊十二身邊,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她之身軀是戮世摩羅從戰場上撿回的死屍,經過秘法改造後可容納自己力量強大的亡魂,幾乎可以算作是一具可以自如走動的屍體。
是故當鬼覺神知那令人厭惡的惡蟲意圖拒絕并當着殊十二殺了自己時,翠花即刻動手反抗,并全然不懼鬼覺神知的寄體必殺之秘術。
拉不下臉面讓殊十二幫忙,又打不過對手,鬼覺神知隻得強自挽尊,同意了殊十二留翠花在身邊看顧照應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