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世摩羅在劍之初夫妻的關照下老老實實閉關修養了好幾天,期間倒也聽見了屋外傳出過很是吵鬧的聲音,戮世摩羅用内力傳音給外面的玉辭心,問外面發生了什麼,怎麼這般吵鬧。
劍之初沉悶深厚的聲音搶先替妻子回複了戮世摩羅,他說:小打小鬧,無大事。
等戮世摩羅掐着時間徹底結束閉關,還沒來得及打開門,頂着一頭雞窩頭的小夥子凝淵嘭地撞開房門,撲進戮世摩羅還沒來得及打理整潔柔順的懷裡,控訴自己在阿爸閉關期間遭受的非人待遇。
“阿爸!阿爸快給我讨回公道!”他快速縮去戮世摩羅身後,把戮世摩羅往大門那邊推去,“那女人忘恩負義!她打我!”
“要不是我厲害,我肯定早就被她變成冰雕了,你就沒有我這麼孝順又帥氣的兒子了!!”
戮世摩羅瞅瞅躲自己身後的闖禍精,又看看跟着劍之初一起來看自己的玉辭心,默默擡起右手,豎起大拇指:“打得好。”
“應該的。”玉辭心淡定地點頭,回一句。
有戮世摩羅在,玉辭心不會對凝淵下死手,但——若是哪一天戮世摩羅不在,凝淵一定會死。
“時間差不多了,三日後就該啟程了。你們的事情應該都辦完了吧?”
“念癡今日下午就會回來。”
“很好。”是時候去深邃之森見見他化闡提和十九了,“我還有事待辦,兩日後回來,你們就在此地等我。”
“可以。”他們夫妻并沒有限制戮世摩羅自由的權利。
戮世摩羅不打算消耗自己的内力,反正有凝淵在,作為其半身的赤睛肯定也在,免費坐騎不要白不要。
“能否載我一程,赤睛?”他特意從自己的袖裡乾坤中摸出一大包之前備下的點心,遞到赤睛眼前,“這是報酬,怎麼樣?”
赤睛與凝淵不同,重生後的赤睛相對比較好說話,他也常常去逗這條面無表情的淡世小火龍,倒是成功拉近了關系,盡管表現得并不明顯。
赤睛爽快地接下了那一包點心,頗為乖巧地點點頭,說:“下次要西瓜味的。”
于是,當天下午,戮世摩羅乘坐着赤睛牌小火龍,外加一個非要跟上來的煩人精凝淵,于第二天晌午時抵達了深邃之森。
深邃之森有結界,沒有皇旸月憐給出的月令是無法進入的。
戮世摩羅和她關系特殊,完全算得上是生命共同體,是以他手上的月令也有好幾份。之前的年歲裡他分了一塊月令給别家父子,留了一塊給櫻花,前幾天又給了黑色十九一塊,自己手上也就隻剩一塊了。
至于皇旸月憐每次都對他耳提面命,要他不準把這麼重要的月令随意交給他人——權當耳旁風罷了。
戮世摩羅自認自己眼光還不錯,看人時更是準得很,不可能會有人拿着他給出的月令進入深邃之森搞破壞。
結界裡的精靈族侍女很快便将他們帶到了皇旸月憐的藥屋。
這是凝淵第一次來深邃之森,這兒的環境比他老家火宅佛獄好太多了,遍地都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看得他心癢癢。
“前不久是不是有個蒙着紅色眼帶,一頭白發的娃娃臉劍客拿着月令來了這裡?”
”是的,大人。”帶路的侍女告知戮世摩羅:“月女前不久離開了此地,暫未歸來。”
“無礙,我這次不是來找她的。”他揮手讓侍女退下,自己循着路徑去往西邊的小庭院,那兒是當初拂櫻療傷時住的。
“臭小子,我警告你,一邊玩兒泥巴去,不準給我搗亂。”
“——遵命,阿爸!”凝淵拖長着蜿蜒詭異的嗓音,委屈巴巴地跑開了。
真正讓戮世摩羅頭疼的并非凝淵,而是小院裡等着自己的那兩個家夥。
實話說,直至今日,戮世摩羅依然對堂堂魔皇他化闡提是他大侄子——這件事兒感到荒唐。他很早就離開了中陰界,自然也無權得知緞君衡收養的第三子是誰,但為何命運就讓他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與緞君衡再次産生了聯系。
他一直在這個高武世界裡活得兢兢業業,小心翼翼,即使有魔之甲穿在身上,也從不輕易動武,不輕易與他人産生沖突,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可……似乎越來越混亂了,如同浮萍般四處漂泊,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漩渦中。
有些事情他可以去做,但有些事情……他不願意,也不想把緞君衡和十九牽扯進來。
“我先聲明,我不會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