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神色複雜的看着夏栩捧着的赤羽紗,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夏栩見二人出來,對葉尋道:“葉神醫,這赤羽紗……”
“多謝,還請夏公子收好,如有需要,我會開口。”葉尋打斷道,随後看了一圈,隻見到三名閣衆,葉尋疑惑的問道:“就隻有三個人同去嗎?打的過千水樓嗎?”
千水樓雖然以盜搶為名,實則武功也不弱。
夏栩道:“葉神醫不必顧慮,明面上的隻有三人,其餘人實則都隐藏在暗處,這樣到時也方便行事。”
葉尋微微點頭,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問的有點多,忙道:“我不是要打探什麼,隻是這一路上,秦閣主恐怕都不能動用内力,所以才多問了幾句。”
秦延舟笑着道:“無妨,我們自然知道葉神醫的顧慮,這些應當讓你知道才是。”
葉尋随秦延舟上了馬車,一時有些驚訝。
馬車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隻是比尋常的大一些而已,然而内裡卻大有乾坤。
一方矮榻橫陳在側,榻上整齊鋪着厚厚的幾層金絲錦被,矮榻下方則是一排暗格,暗格上貼金鑲玉,十分華麗,隻是不知裡面裝了什麼。矮榻前面則是一幾茶桌,此時茶香袅袅,茶桌上還随意的放了幾本書,看不見書名。
葉尋:……
壞了眼睛的人還能看書?
葉尋坐在茶桌側面,秦延舟則歪在榻上,一雙眼睛“看”着葉尋,總讓葉尋覺得他眼睛并沒有壞。
葉尋皺了皺眉,不太明白為何會有這種錯覺,便道:“秦閣主,我為你切一下脈吧。”
秦延舟坐直了身子,将胳膊準确無誤的伸到葉尋面前,嘴裡說道:“葉神醫對每一位病患都這麼上心嗎?”
葉尋手指摸到秦延舟的腕脈,稍傾才道:“并非,僅對秦閣主一人而已。”
秦延舟來了興趣,問道:“這是為何?是覺得我俊美非常不成?”
葉尋看向秦延舟有如實質的“目光”,心下道:眼睛的确還壞着,怎麼一點都不覺得他是個有眼疾的人?
秦延舟沒聽到葉尋的回答,也不在意,又繼續說道:“話說,我還不知葉神醫是何模樣呢!聲音倒是很好聽。”說完輕輕彎了彎唇角。
葉尋見秦延舟自己一個人說話也說的開心,便不再搭理,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随着馬車輕晃,竟睡着了。
葉尋是被車外吵鬧的聲音吵醒的,眼睛半睜未睜之時,一抹鮮紅先飄進了眼簾。
葉尋:……
葉尋有些無奈,又覺得好笑,眼睛完全睜開一看,果真是那飄着金桂的赤羽紗。
不過這赤羽紗果真是件稀罕物件,這一路雖不及牡丹峰頂寒冷,但此時正值秋末,還是有些冷的,葉尋睡了這一路,竟絲毫沒感到冷。
秦延舟則飽臂坐在榻上,“看”着葉尋,問道:“葉神醫睡的可好?”
葉尋将赤羽紗疊放好,才道:“很好,多謝。”
秦延舟似是又彎了彎嘴角。
這時馬車外傳來一道清秀的聲音:“請問諸位可是寒天閣的人?”
葉尋聽到這道聲音一頓,呼吸變了幾變,随後又恢複如常。
隻聽夏栩回道:“正是!閣下何人?”
那道聲音又道:“在下是落雪城城主韓飄遙之子韓臨風,奉家父之命,特來迎接寒天閣諸位。”
夏栩驅馬來到車廂側面,低聲道:“延舟,這情領不領?”
秦延舟:“這領的可不一定是情啊!既然來了,那就看看他們要做什麼就是。”
夏栩又驅馬上前道:“那有勞韓公子了。”
馬車又動了起來,車廂内安靜片刻,秦延舟問道:“你與那韓臨風認識?”
葉尋扯了扯嘴角道:“算是吧!”
秦延舟手指又敲了起來:“認識,熟悉,但有了龃龉。”
葉尋沒說話,掀開車簾瞥了一眼前面帶路的韓臨風,又放下了簾子。
不出片刻,一行人就到了落雪城城主的宅邸。
馬車停了下來,秦延舟停下敲了一路的手指,道:“你若不想見他,就讓馬車駛進去,左右不讓他看見就是。”
葉尋忽而笑笑,驚訝于這位秦閣主的敏銳,但也不至于這般躲着,何況這是以寒天閣的名義,自己怎可給他人扣個不懂禮數的帽子?于是搖頭道:“不必如此,犯不上這般。”
秦延舟也笑了,“那好,如有什麼,就打着寒天閣的名義做就是,再不濟就用錢砸他。”
“就像拿錢砸我這般?”葉尋也玩笑道。
秦延舟“啧”了一聲,“那怎麼能一樣?對你,我們是真心實意的給你,别人嘛,是真心實意的砸他。”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随後就聽到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車内可是秦閣主?”
随即夏栩的聲音響起:“請飄遙城主見諒,秦閣主稍有不便。”
說完就将輪椅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