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讓我跳出來,不要困囿于自己造的牢籠中。”
樹影清淺,浮雲遮月。
良久,葉尋才問道:“那你跳出來了嗎?”
秦延舟側起身,面對着葉尋,輕緩的道:“那時跳出來了一部分。”
“現在呢?”葉尋問道。
秦延舟:“應該全部跳出來了。”
“為什麼是應該?”葉尋又問。
秦延舟又平躺了回去,片刻才道:“因為我不清楚,我跳出來是因為心境,還是因為眼睛有救了,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你帶給我的。”
葉尋不知如何接下去,輕輕彎了彎唇角,然後思緒翻飛,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秦延舟輕聲喚道:“阿尋,你睡了?”
回應他的是葉尋均勻的呼吸。
秦延舟:……
秦延舟輕歎,不由自主的想,阿尋到底有何心事壓在心底?是浮屠印還是韓臨風?是他師父還是别的什麼深仇大恨?他為何不和我說說?難道還不當我是好友麼?
想到此處,秦延舟又莫名生起氣來:阿尋竟然還不當自己是好友!
想着就氣呼呼的轉開身子,面向裡側,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二人是被夏栩的拍門聲吵醒的。
葉尋睡覺規規矩矩,入睡是什麼姿勢,醒來還是什麼姿勢。
但秦延舟則不知一夜之間變換了多少姿勢,總之,醒來時是将葉尋抱在懷裡,一條腿還搭在了葉尋的腰間。
葉尋:……
秦延舟毫不在意,反而覺得這一覺睡的甚是舒坦,于是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心情愉悅的道:“阿尋,我們該起來了。”
葉尋沒理會秦延舟自來熟的招呼,而是先下床開門,聲音有些啞的問道:“夏公子,發生何事了?”
夏栩見葉尋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歉然道:“葉神醫,虛懷樓來人了,請你去診病。”
秦延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葉尋身後,聽到夏栩的話後,說道:“讓他們等着,這才幾點就來請人。”
夏栩聽到秦延舟的聲音,愣在了當場,心思百轉千回:昨晚延舟和葉神醫睡一起的?他不是從不和人一起睡嗎?葉神醫竟也沒拒絕?
然後傻笑出聲:他們二人竟是兩情相悅,這敢情好,寒天閣看來真的要有喜事了。
葉尋見夏栩也不說話,竟還傻兮兮的笑了起來,神情一頓,試探問道:“夏公子?你還好吧?”
夏栩回神,忙笑嘻嘻道:“好着呢!好着呢!我隻不過太高興了,你和延舟先忙,我去回了虛懷樓。”說完轉身大步離開,背影都透着雀躍。
秦延舟動了動耳朵,問道:“他在高興什麼?”
葉尋搖頭道:“不知。”
二人不再理會,換了衣衫,洗漱一番,簡單用了早飯,才見了虛懷樓的人。
來人是虛應天的管家,管家見葉尋推着秦延舟出來,心下道:看來江湖傳聞是真的,寒天閣秦閣主果然是眼睛和腿都有疾,真是可惜了葉神醫了。
管家疾步上前,拱手道:“秦閣主,秦夫人,我是虛樓主的管家虛二,我家樓主差我前來請二位前去診病,虛樓主本要親自前來,但昨日發生了些小事,不得不先行處理一下,還望二位見諒。”
秦延舟十分大度的道:“無妨,還請虛管家帶路吧!”
虛管家一聽,立即前去帶路,心下嘀咕道:誰說秦閣主不好相處說話夾槍帶棒的?明明很好說話嘛!
秦延舟和葉尋到了虛懷樓的時候,虛應天已經攜家眷等在大門處,四十多個衣着鮮亮的婦人站在虛應天和虛夫人身後,各個滿眼歡喜。
推着秦延舟的葉尋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被這一副陣仗吓了一跳。
秦延舟動了動鼻子,擡頭問道:“我怎麼聞到那麼濃厚的脂粉味道?還好幾種?”
葉尋附身在秦延舟耳邊輕聲道:“虛樓主帶着他的四十個老婆正站在大門處,應當是在、迎接我們。”
秦延舟嘀咕道:“我就說,怎麼這麼重脂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