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年紀還小,又因為從小失去了母親,病曆本也提到,蘇琅的父親患有狂躁症,對他們母子拳打腳踢,所以他格外沒有安全感。
“别怕,我會保護你的。”
“相信我。”
就像海妖的歌聲,迷惑行人喪失心智,沉迷于海妖編織的甜美夢境中,不願醒來。
“媽媽!”
“??!”
路明霜一臉茫然,難以置信蘇琅是在叫自己,确認病房隻有他們兩個人後,轉過頭來,看到蘇琅一把撲進他懷裡,那雙微微下垂的狗狗眼,濕漉漉的,澄澈幹淨。
“媽媽,我好想你。”
[0719:男……媽媽?]
[路明霜:滾。]
路明霜沒有推開這個看上去乖巧,實際上是個潛在殺人狂的男生,而是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頭發,不情不願應下。
“嗯。”
“媽媽,你怎麼現在才來看我,是不愛琅琅了嘛?”
那雙瞳仁占比偏大的眼睛,沉如墨汁,明明長得很陽光稚嫩,卻半點沒有少年人該有的朝氣,反而因手指冰涼,貼到路明霜的身上,讓他憑生一股惡寒。
感覺要是他敢說出一個“是”字,眼前這人就能立馬殺了他。
這個副本果然比之前的難度都大。
“當然不是,我最愛你了。”
對于一個把說謊當吃飯的人來說,随口胡謅都是那樣自然親昵,仿佛毫不摻和半點虛情假意。
哪怕裡面的真心實意為零。
他目光柔和,像是真的對待自己的孩子,任由蘇琅躺在自己的腿上。
“但是琅琅,現在到了吃藥時間,你不會讓‘媽媽’失望的對不對?”
強忍着惡心,愣是說出口。
蘇琅微怔,搖搖頭,從他懷裡爬起,怎麼都不願意吃,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你在騙我,等我吃完,你就會離開的對不對。”
“怎麼會?你乖乖吃藥,好好睡覺,睡醒了,就能看到我。”
但蘇琅不好騙,愣是逼着路明霜說如果他不吃,自己就再也不要來看他,這才讓蘇琅乖乖吃下。
哄完他,親眼看見他服完藥睡下,路明霜才得以離開病房。
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那把刀被他随身攜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原主喜歡玩忽職守,但是表面功夫還是會做好,查完這層樓的房間後,便準備上樓查别的病房。
路明霜便走進電梯,看見裡面有個男人,戴着口罩,穿着護士服,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布滿紅血絲,有些吓人。
護士服上面沾染了黑色不明物,一塊一塊,分布不均,像是被什麼東西濺到。
“請問去幾樓?”
路明霜心沉了沉,餘光瞥向電梯外,看現在跑出去的幾率有多少。
可那個人卻沒有給他機會,一把按下關門鍵,再次詢問,“請問去幾樓?”
“六樓,謝謝。”
男人幫他按下電梯按鍵,站在電梯角落,身上散發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還伴随着一陣惡臭,就像臭魚爛蝦,爬滿蒼蠅的味道。
仔細一看,衣服上的污漬,還會随着男人的動作而扯開撐大,
路明霜沒忍住皺了皺眉,那股味道就連帶着口罩也抵擋不住分毫,拼命往他的鼻子鑽。
可就是這輕微的東西,卻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你是不是嫌棄我?!”
他一把摘下口罩,露出那張不似人類的臉。
左右顴骨極其不對稱,像是被打碎的骨頭重新組合,嘴唇上方有顆黑痣,長了毛,臉頰完全沒有肉,骨瘦嶙峋,就像某種異性的怪物。
惡狠狠的語氣,張着血盆大口,細細密密的牙齒,仿佛咀嚼着生肉,瞳孔緊縮,隻剩下黑黑的一點。
一步步緊逼,身上那股惡臭更是刺激着路明霜的鼻子,讓人無法呼吸。
死亡的威脅叫嚣着讓他逃離,可電梯竟然就停留在六樓,沒有任何動彈的痕迹,血紅色的數字‘6’不斷回旋,電梯頂上的燈更是一閃一閃。
[醫院沒有男護士,若是遇到,千萬不要激怒他。]
醫院明晃晃的守則在他腦海中回蕩,路明霜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舒展眉頭,溫聲道。
“你誤會了,我沒有嫌棄你。”
男護士不信,“我看見了你皺眉就是嫌棄我臭!”
……你是真的很臭。
這話路明霜可不敢說,他眨了眨眼,像是遞投狀令,主動摘下口罩,忍着刺鼻的味道,嘴角輕勾。
“醫院怎麼能這麼過分。”
“你都受傷了,怎麼還讓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