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就這樣吧。”
護士錯愕,僵硬地難以動彈的臉,隻能用眼神表達驚訝,不過她沒有詢問,因為這場手術,隻有那位主刀醫生才是主宰。
僅剩不多的麻醉,令路明霜的手指終于有所動彈,屈了屈,雙眸渙散,嘴巴微微張開。
[0719:保持清醒!保持清醒!]
系統不斷提醒他,可是他卻毫無動力,仿佛置身于一片溫熱的泉水,漂浮不定,軟綿綿的。
冰冷的手術刀接觸到他胸口那一刻,他才有了清晰的認知。
他被污染了。
主刀醫生隔着手套,用手術刀的刀背遊走在那雪白的胸膛,輕笑一聲,“别怕,很快就好了。”
他會将這朵玫瑰的五髒六腑完整取出,把這具屍體泡在福爾馬林中,永遠保存下去。
這将會是自己最完美的作品。
“不……”
劉海被人掀開,夾雜着冷汗,溫熱的軀體不停顫抖,掙紮。
主刀醫生心中突然萌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好像被人刺了一針,不自覺伸手貼在那張無力的臉上。
下一秒,路明霜拼盡全力,狠狠咬在他的虎口,被他掐住下巴,松口後,清晰可見的牙印還滲着血,可見手術台上的人是下了死口。
也因為這,路明霜恢複了一點力氣,隻是雙腿還是麻木,根本跑不了。
翻個身,差點從手術台滾下去,被主刀醫生一把接過,抱了回去。
對付這種不聽話的病人,他們醫院有專門的辦法,将他固定在手術台上。
原本是不想再打一麻醉的,他想看清那人清醒着感受自己的死亡,皮膚被割開,血管斷裂,身上每一塊肌肉都被牽扯,會是什麼樣子呢?
會害怕嘛?還是緊張呢?
護士遞給他已經準備好的麻醉針,泛着銀光的枕頭被他高高舉起,在燈下格外刺眼。
[路明霜:救,救命!]
[0719:你先别慌,快,用你的黑曜石。]
可他如今雙手雙腳都被捆住,根本拿不出來,他想,以後一定要把它當耳墜子戴,偏頭就能叼住那種。
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那凜冽的眉眼不由自主令路明霜生寒。
他從小就怕打針,如今看見針頭,更是頭痛眼花。
“放開,放開我”
僅剩的意識也沒有放棄掙紮,不行,他絕對不能死在副本裡。
麻醉針紮進他清晰可見的血管,用力一推,沒一會,便失去了意識,猶如沉睡的睡美人,被荊棘包圍。
男人嘴角上揚,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就要誕生了。
手術刀尖輕輕劃過胸腔,還沒來得及用力,身後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玻璃破碎聲,炸的四分五裂。
一塊玻璃渣子劃過他的臉頰,鮮血淋漓,摘下口罩,看着那兩個穿着醫院病号服,身材高大的男子,為首之人面容俊逸,笑起來痞裡痞氣。
“不好意思啊醫生,我們不是故意破壞你們做手術的,隻是你們好像搞錯了,那個不是病人。”
“而是我的,專屬醫生。”
‘我的’兩個字停頓暧昧,令男人很不滿,沒好氣“啧”了聲。
他最讨厭的就是自己的手術被打斷。
身旁的護士們往後退了兩步,手中的針筒齊齊對準面前人,眼中充滿了殺意。
蕭鶴朝楊穆招手,低頭與他交流,随後兩個一前一後,将手術室砸了個遍,地上全是針筒手術刀,甚至還有膠囊藥片。
男人冷笑,大手一揮,門口出現個張牙舞爪,手裡拿着電鋸的女人,咧開嘴,露出整齊潔白的八顆牙齒。
“嗡”,伴随着電鋸拉閘,電光火石之間,蕭鶴長腿一踢,踹向離手術台最近的小推車,往電鋸女身邊扔了個電球。
一聲爆破後,楊穆反手将手術台推走,男人身上出現一團黑霧,生生拽住楊穆的胳膊,鑽心刺骨,“呃……”,楊穆五髒六腑都痛了起來。
蕭鶴見狀,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認真,微微眯起雙眸,手指輕輕一勾,幽暗的手術室驟然一亮,炙熱的溫度令人難以睜眼。
再睜開眼時,手術室裡少了三個人。
.
“蕭哥,這個醫生該怎麼處理?”
蕭鶴低頭看着被自己抱着的人,沉靜的睡顔,一動不動。
“先帶着,我們還不安全,得趕緊找到出口。”
副本既然讓他們闖入這個空間,便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楊穆點點頭,随口問了句。
“你是不是還挺樂意抱他的?”
蕭鶴皺眉,矢口否認,“你從哪看出來我樂意的,少胡說八道。”
“那,那要不我來吧,你歇會。”
“滾遠點!上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