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安睡得很沉,被陳實帶來又帶走,兜兜轉轉,還是又到了陳實身邊。
回到客棧,陳實講了葫蘆巷的事,又征求陳煉的意見,問要不要把董小安帶在身邊。
陳煉無可無不可,反正都由陳實說了算,他沒意見。
在客棧待過一夜後,第二天陳實又帶陳母去醫館看大夫。
大夫給陳母把脈問診後,說她是驚懼所緻,說不定哪一天就突然好了……但也可能永遠也好不了。大夫也給陳實開了方子,讓他帶着母親回去細細調理。
這細細調理四個字一說出來,就不知要調理到何年何月。
抓完藥後,陳實看着見底的錢袋,隻能先踏上了找工作這條路。
。。
遊仙府
江沉說遊仙府就在漠梁城的西北處,很是顯眼,陳實隻要一打聽就知道在哪。
果然,陳實望着盤在屋頂曬太陽的白蛇,真如江沉所言的極·為·顯·眼。
江沉是個話痨,但大白卻是一條高貴冷豔的蛇,它看到陳實後,隻是瞥了他一眼就繼續趴着曬太陽,卷尺一樣的蛇尾垂下來,給陳實打開了遊仙府的大門。
陳實道謝後進去,府邸偌大,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屋子裡窗明幾淨,隻是在房梁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紅線,紅線末端又墜了許多紙鶴,看上去就高深莫測。
陳實覺得那些紅線怪異,就沒有進去,隻在屋外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一個人。
“大白,這裡有人嗎?”
屋頂上的白蛇動了動身子,懶懶從上面爬下來,徑直進了屋子裡。
陳實就在外面等,沒等到大白蛇出來,卻從裡面先傳出了聲音——“這就是江沉說過的陳仙長吧,久仰久仰!江沉說仙長近日會來,我早就在此等候,今天可終于把仙長盼來了!”
出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做文士打扮,身材削瘦,颌下留着兩縷長須,走動時衣襟帶風,看到陳實格外激動,連聲道:“可算來了!可算來了!”
看他這模樣,好像陳實是個什麼天大的寶貝,今天總算進他家門來了。
他一把攥住了陳實的手,熱情道:“我是遊仙府的文書,姓黎,江沉已經把仙長的情況跟我說了,今日仙長既來,可是要加入我遊仙府?”
陳實有些懵,但還是道:“是。黎文書……大白剛去尋你了,你看到它了?”
黎文書不甚在意道:“大白啊,又去後花園曬太陽了吧……江沉也在那,仙長若想見他們,等事情辦完,我就帶仙長去後院一觀。”
“不急不急……”陳實使勁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黎文書瘦瘦弱弱的兩爪竟如同鐵鉗,陳實疼得臉上的笑都挂不住,“黎文書好力氣……我還是先去找江沉吧,他對這裡熟……”
說罷,陳實幾乎連真元都使了出來,想先溜為妙。
“哎!”黎文書一把薅過要跑的陳實,“說哪裡話,我在這府裡待了數十年,當然是我對這裡熟,而且仙長的事情也是我辦,仙長還是速速跟我走吧!”
黎文書熱情地拽着陳實,他力氣極大,陳實掙也掙不開,就跟個小雞仔一樣被他薅着跑。
他腳底生風的在前面走,又帶着陳實左拐右拐,陳實就跟個陀螺一樣被帶着左颠右跑,好幾次差點左腳踩右腳。
黎文書帶他進的房間又是一溜的陰暗狹窄,陳實也不知道自己都走過了什麼地方,隻感覺光線越來越暗,暗到他連黎文書的背影都看不清。
外面還有一層隐隐約約的哭聲,嗚嗚咽咽的,又聽不真切。
“黎文書,你這是要去哪?”陳實已經覺得不對,對着前面高大模糊的背影道,“停下!”
黎文書隻是冷冷一笑,笑聲中帶着一絲奇怪的顫音:“停不了了,仙長來都來了,就留在這裡吧!”
“留你爺爺個榔頭留!你停不停,不停我可動手了!”
黎文書“嘿嘿”笑着,也不說話,臉皮下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在蠕動。
陳實一劍劈開面前的人影,腥臭的液體爆開,空無一物的衣裳輕飄飄落地。
陳實看向自己的手臂,這裡光線太陰暗了,他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才看到手臂上的黑色爪子。
爪子上帶着鋒利的黑色甲殼,像是某種巨型蟲類的外表。
這遊仙府是發生了什麼?陳實莫名其妙跑了這一通,還是一腦袋霧水的情況。
還是先找到大白和江沉,搞清楚這裡的情況再說。
陳實将爪子從手臂上抖下去,邁過面前的衣裳,想找到出去的路。
“嗚嗚嗚……嗚嗚嗚……”
哭聲清楚從側門處傳來,還伴有“咚、咚”的聲響,陳實想裝聽不見都不成。
算了,反正現在也需要個人問問情況……陳實想着,小心地靠過去,用靜水劍推開了面前的木門。
嘎吱一聲,木門打開後,先是露出一角的黑暗,然後是一雙淺粉色的繡鞋。
陳實的目光順着繡鞋往上,看到被五花大綁後淚流滿面的女人。
女人在黑暗中乍見光明,情緒更加激動,對着陳實“嗚嗚”喊個不停。
陳實抽出她嘴裡的布團,她馬上就說了一句——“遊仙府行走叛變,他們殺了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