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如何能讓你好一些?”龐煦坐到他身旁,目光不自覺再次看向Omega的頸後。
“求求你,離開吧,”邬元允手上開始打開抑制貼的包裝,他也顧不得是不是有人在一旁“參觀”,先貼上再說吧。
桂花的味道越來越重,龐煦不自覺又湊近了些:“你的身體在發熱。”
“所以……麻煩離遠些,讓我感受下清涼吧。”邬元允的聲音和手,都在顫抖。
這個時候,雖然抱着些倔強,但一舉一動、一字一句,仍舊那麼溫良無害。他是不是一點脾氣也沒有?龐煦想。
“想要清涼,是嗎?”龐煦嘴唇靠近男孩的鼻尖,随即一縷薄荷的清香滑入鼻腔,明明是涼的,但邬元允的心尖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Alpha的指尖劃過發絲,蜻蜓點水般撩撥了一下Omega的後頸,那裡好像有生命一樣,灼熱、泛紅,跳動……似要索取更多。
Omega完全喪失了自主動作的能力。
龐煦,沒有人教他如何安撫生理期時的Omega,沒有人告訴他臨時标記如何進行,但他就是本能地做到了,一氣呵成。
桂花的甘甜和薄荷的清香流轉交織,伴着滿足後的潮熱,在這間淡綠色的房間裡四下奔竄,與衣物、家具、牆壁、吊燈……融為一體。
龐煦的信息素如同他的人,概念上是冰冷的,而實際卻熱烈非常。
雖然僅僅是被環抱着、在脖頸腺體處進行了信息素的融合,沒有任何更多的動作,但邬元允,淪陷了。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期盼的,不是賀若垚那種溫潤如玉、禮敬如賓的翩翩公子,而是龐煦這種于外冷若冰霜、于内熾熱如焰的霸道之人。
與賀若垚師兄相配的,是一個可以和他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的優秀伴侶,而自己飄飄搖搖這麼久,隻想順從地跟在一個人的身後,哪怕成為附屬品。
邬元允想着想着,沉沉睡去了。
龐煦的神思也漸漸歸位,剛剛,他是有了别的沖動的,而且他确信,那時那刻,自己若真是對這小東西做什麼,對方也不會反抗。
隻是,Alpha還是要有底線的。對方并不喜歡自己,趁人之危的事,是不會被原諒的。
龐煦把蜷成一團的人抱到床上,用柔軟的被子保護住。
邬元允側躺着,身體依然蜷着,後頸不再那麼紅腫,但腺體上被咬過的地方卻留下了一排痕迹。
龐煦盯着那裡,目光久久不願移開。那是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宣誓主權的烙印,在一個不太好、卻又無法更好的時間。
好一陣子過去,龐煦收了視線,開始環顧這個房間。
家具都是上好的,除了兩人剛剛釋放出的、已經開始慢慢分解淡化的信息素,聞不到任何新裝修後油漆甲醛的味道。但這空間又是全新的,沒有什麼生活氣息。
書桌旁的牆邊,放着一個中型的背包,有些舊了;桌面上是兩本書、一支筆,以及一個藍色封面的筆記本。
龐煦自己讀書的時候,早就不記課堂筆記了,最多就是考試前臨時抱佛腳突擊一下電子教案。但是那日李鶴向邬元允介紹他的時候沒帶什麼水分,龐煦的确成績還不錯,是個天資優秀的Alpha。
除了這些,視野範圍内再看不到屬于邬元允的其他私人物品。
龐煦在書桌旁坐下,眼睛盯着那個封面顔色不太均勻的筆記本,他有點想知道文學系的筆記是怎樣的——不,他隻是想知道,邬元允的筆記是怎樣的。
他輕輕翻開,第一頁是兩年前的日期,以及一首現代詩:
-你撐着傘,走在身旁,雨簾滴答,
-我黑白的世界,從混沌鋪展成一幅水墨畫,
-每一滴雨,都是畫上開出的一朵花。
*
-你撐着傘,走在身旁,雨絲萦繞,
-我無聲的世界,從寂靜的深處傳來喧嚣,
-每一滴雨,都是一聲悅耳動聽的笑。
*
-你撐着傘,走在身旁,雨點飛舞,
-我冰冷的世界,顫抖指尖感染到細膩溫度,
-每一滴雨,都是我心底泛起的情愫。
*
-你撐着傘,走在身旁,雨幕輕柔,
-我孤單的世界,在無助盡頭被抓緊衣袖,
-每一滴雨,都是維系我生命的架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