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不敢想象離開火之國的時候,你抱着一盆豬籠草和宇智波的忍者碰面時對面的表情了!
怎麼,告訴對面這是你的愛草,你要從火之國這個泥潭脫身都舍不得放下它是嗎?!
你惡狠狠地盯着盆栽,伸手接過了它,從牙縫裡擠出問句:“怎麼用?”
“把它移植到土地上,有消息通知我的時候就寫成字條,扔進籠中,我會知道,”他回道,“我需要聯系你的時候,也會将消息送進去。”
你:“……”
你再度看向豬籠草的籠身:“所以,我要每天檢查一次你有沒有傳來消息?”
傳遞消息很簡單,把消息扔進去就行了,但是每天翻找檢查捕蟲籠這件事……
“你可以不做。”黑絕也很不客氣,言下之意錯過什麼消息或者是被别人發現了和他無關。
“不,我指的問題是,這樣頻繁地翻找捕蟲籠對它的生長沒問題嗎?另外,可以預見的是,這株豬籠草日後長大會生出更多捕蟲籠,你指的是所有的捕蟲籠都要翻找一遍嗎?”你看了看手上這株捕蟲籠都還未打開的不成熟幼苗吐出一連串問題,然後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我可以、不對,我需要給它喂蟲嗎?”
“……”
很微妙的,黑絕雖然沒有說話,那張本來也看不出什麼表情的臉也沒怎麼變動,但是你就是感到了一股隐約的殺意。
聯想到黑絕昨天說要準備一下的你:……
哇哦,這玩意兒不會真是黑絕的分/身吧?
這盆豬籠草幼苗是不是黑絕的分/身這個問題,你最終還是不知道答案。
黑絕很簡短地回答了你“沒影響”、“現在這個捕蟲籠”、“随你便”後就離開了。
你開始認真考慮到時候喂食這盆豬籠草蟑螂的可能性。
雖然你一向不喜歡——好吧,是厭惡蟑螂,也不太想接觸這種生物,但如果是為了黑絕的豬籠草,你也不是不能妥協。
等到了渦之國安頓好,可以去問問種植豬籠草的專家。
這盆豬籠草你暫時放到了陽台上,畢竟不知道這玩意和黑絕什麼關系的情況下,你還是不想和它共處一室的。
主要是豬籠草的味道也不太好聞。
解決完身邊在意的事後,你帶上你要帶去渦之國的東西找上了宇智波。
你要帶走的東西不多,畢竟你大部分的錢已經花在了經緯町上,剩下的積蓄一個小盒子就能裝上,還裝不滿——然後就是幾件之前就陸續送到宇智波的衣物,以及一盆豬籠草。
和你對接的宇智波盯着你的那盆豬籠草看了好一會兒:“……您的愛好有些别緻。”
“……”說真的,你對一盆植物起了殺心。
略過這盆地位在你心中似乎有些不一樣的豬籠草,對面的宇智波忍者很快收斂住自己的情緒,與你商議好後,你們定好了你“死亡”的時間與地點。
就定在兩天後你帶着經緯町近日的消息去觐見泉靜子的路上。
通往大名府的路上,有一段是整個城町最為繁華的商區。
定好計劃後,你并沒有回去。
事實上,為了你這段時間的人身安全,從今天開始,就是宇智波的忍者代替你在外露面了。
在留在宇智波據點這兩天,宇智波的忍者給了你一張渦之國的戶籍證明和一張為了離開火之國做的□□明,渦之國的戶籍證明在名字處是空的,等你填上你想好的新名字。
除此之外,就是目的地城町的信息,為你安排的居所附近的情況,以及在渦之國需要注意的事項。
背誦這些信息的時間裡,兩天轉瞬即逝。
天光微亮,在你的假死計劃即将開始時,已經易好容在宇智波據點裡等待離開的你見到了熟人。
“我正好要去渦之國,和你同行,不介意吧?”這幾天都沒在宇智波據點露過面的宇智波火核一副遠行的裝扮,站在障子門邊上敲了一下門提醒門口有人,然後在你從豬籠草上移開視線看過去時,輕輕挑了下眉梢,問道。
你緩緩地坐直身子,看向門口眼尾略微上挑的黑發青年,眨了下眼睛。
“啊,不介意,”這麼說着的時候,你隐約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但在思維更進一步前,曾被扉間警告過的理智便讓你停止繼續深思下去,于是你朝他笑了笑,“倒不如說我賺了吧?你的傭金理應更高些?”
——忍者和普通人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最好連朋友都别做。
站在門口的宇智波青年沉默了片刻,倏地轉過身,語氣有些不善地丢下一句話:“門口等你。”
你應了身好,收齊你本來就不多的行李,幾乎是和宇智波火核一前一後地到了據點門口,門外已經停了一輛驢車。[3]
值得一提的是,不同于現實世界古代不常用力畜趕路的情況,火之國多丘陵、地勢平緩,西南方的風之國又因為幹旱需要常年從火之國進口糧食,商業需求大,自然而然地被人為選取了不少代步的力畜,馬和驢都在其中。
馬的飼養成本比驢高上不少,租借金也貴,因此尋常人若是趕路會租借驢車。
忍者是例外,因為他們用腳趕路的速度要快得多。
你急着去渦之國,也不可能用腳走着去,從火之國都城到渦之國要穿過大半個火之國。
宇智波火核作為忍者,也不可能慢吞吞等你走着過去,這過于浪費時間了。
你們前半截走陸路,到了南賀川附近後改走水路。
這個時候終結谷還沒被柱間和斑打變形,河流也沒改道,沿南賀川往下不久就能抵達渦之國附近的木下城。從這裡通過火之國的邊境,就到了渦之國。
你站在驢車邊上,看看火核,又看看車廂,稍微頓了下。
“怎麼了?”宇智波火核沒好氣地問你,顯然因為你先前的話生氣。
你不好意思說你沒辦法把他和驢車聯系在一起,但也知道剛才的話是惹他生氣了,于是你丢下一句道歉就往車上扒。
青年輕輕哼了一聲,表情沒什麼好轉,卻伸手扶了你一把。
“……謝謝。”你尴尬地道了聲謝,火核這樣的表現讓你的良心更痛了。
但凡他開幾句嘲諷呢。
你把豬籠草放在角落,看火核檢查完周圍的情況,想要說話,但還是一句都沒有說。
打破僵局的是宇智波火核。
這個時候驢車已經搖搖晃晃駛出了不少路程,雖然頂上有個車篷罩着,但驢車的舒适度真的難以忍受。
你感覺早上才吃的東西都在胃裡翻江倒海,宇智波火核一副什麼都沒事的樣子讓你懷疑你們真的在一輛車上嗎。
甚至聯想到你曾經聽過的“開車的人不會暈車”的說法,你都想和他換個位置了。
不過宇智波火核主動停了下來。
“怎麼了?”你稍微緩過來,疑惑地問他。
他回頭掃了你一眼,又轉回去看着前方的路途。道路兩旁已是茂盛的樹林,中間被人為走出來的小道坑坑窪窪,不乏夾雜着牲畜的蹄印。
青年忍者的語氣沒有絲毫異樣:“需要再看一眼嗎——你家。”
你怔了怔,回頭望去。
春季的天空澄澈湛藍,初生的朝陽照亮了泛着綠意的群山。
群山之下,經曆過一場災難後重建的城町上空升起袅袅炊煙,圍建起城町的高牆在陽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這樣好的天氣,會有孩子在寺子屋放學後出來放紙鸢。
“嗯,看完了,走吧。”你回過頭,神色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路。
你在那裡度過了十七年的時光,如今将它抛在身後——連同在那座城町中經曆過的所有悲歡。
鼎沸的人聲、國都之中複雜的權力關系、家人與朋友、同伴與敵人,皆在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