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着周定複問到正主頭上的白貝貝長大了嘴:不是!哥!你是真敢問!
笛安被逗笑了,真是傻子到處有,這裡尤其多,也難為莊北一個人護着這群沒腦子的,硬生生活到了現在。
借莊北的眼看到這一幕的裝,無語凝噎片刻後,複雜開口:【我好像知道,為什麼總是問問題很煩人了。】
這也是能問的嗎!你不會看場合的嗎!
莊北還算鎮定:【嗯。】
衆人神情各異,就連完全不知情的張風雲都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一點異樣,隻有周定複,跟個傻嘚似的,死盯着宋邀月問。
對上宋邀月一動不動的平靜眼神,周定複毫無所覺,還不知死活的追問:“你覺得嘞?”
“我覺得……”
宋邀月收回目光,沒有再與清澈愚蠢的周定複對視,她低聲道:“如果死人的身份暴露,那麼,她獲勝的唯一方法,就隻剩下一個了。”
“在今晚投票開始前,殺光所有活人。”
白貝貝頓時汗毛倒豎。
明明宋邀月的語氣很溫柔,不帶半點攻擊性的叙述了事實,但在她開口之後,教室還是陷入死寂。
她這是在……威脅我們?
宋邀月沒在意周遭的寂靜,隻低下頭,用梅的斷指繼續書寫規則,像是毫不在意自己剛才說出來的話。
這樣的平靜和殘忍,尤其瘆人。
反射弧比命長的周定複,也終于也察覺到了異常。
他看着宋邀月陰郁的背影後滿眼恐懼與震驚的白貝貝,露出猶疑,并不常用的腦子終于運轉了起來,困惑浮上心頭,他陷入了短暫的呆滞。
察覺到不對的張風雲,不由吞了吞口水,整場遊戲裡疑神疑鬼的質疑了一圈人的他,這次終于懷疑到了正确的人頭上。
現,現在,該怎麼辦?
張風雲将瑟縮中帶着疑惑的眼神送向白貝貝——所以死人就是宋邀月?
白貝貝接收到眼神後,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木着臉,輕輕搖頭。
周定複這一次終于學聰明了,意識到情況不對後,他沒有急吼吼開口,隻拖着凳子往後挪,試圖離宋邀月遠一些。
結果退得太快,凳子撞上了身後笛安的座位。
笛安皺眉:“啧。”
後面還有個比死人還可怕的東西!周定複欲哭無淚,吓得迅速前挪,在盡可能遠離前後兩個“人”的前提下,使勁朝牆邊縮。
怎麼他就那麼運氣炸裂的坐在這裡來了呢?前有狼後有虎的……
“怎麼都不說話了?”笛安沒管前面鹌鹑似的周定複,托着下巴,在後面看熱鬧不嫌事大。
“怪物死得差不多了,你們現在可以暢所欲言,再怎麼鬧,都沒老師來罰你們了。”
笛安眼眸流轉,看着變成啞巴的衆人,唇角一勾:“還是說……”
“你們也不想暴露宋邀月是死人的事情?”
此言一出,全場凝固。
宋邀月停下了書寫的動作,她終于把這些規則一條不缺的寫完了,她手下的那張紙,已是從白淨無暇,變得烏黑密麻,鋪滿了肮髒的規則。
在其餘人震撼的眼神中,爆出驚天真相的笛安,還十分做作捂住了嘴,強忍笑意抱歉:“哎呀,不小心說漏嘴了。”
你絕對是故意的!
趁宋邀月還沒有暴起,張風雲白貝貝和周定複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遠離宋邀月,并且很有默契的躲到了一個地方,那就是——
莊北身後。
暴露了身份的宋邀月,并沒有按大家想象般陷入狂暴,而是靜靜坐在座位上,沒管身後死盯着她的衆人,淡聲開口:“我沒想殺你們。”
說完這句,宋邀月又想到了什麼,寡淡平靜的眉眼多了幾分起伏,她弱聲補充道:“我也殺不了你們。”
有兩個比怪物還可怕的人在,她不可能赢。
莊北眨眼,他也沒想到宋邀月會直接放棄掙紮,畢竟從宋邀月這些天的行為來說,雖然她沒有那麼迫切的想赢,但也絕對不是想輸。
沉默了片刻,他緩聲問道:“你輸了之後,會發生什麼?”
宋邀月慢慢起身,沒管桌上的規則,離開自己的位置,轉身面向目露恐懼的衆人。
她苦笑一聲,先是道:“你們輸了,無非是死路一條,堕入輪回,最不濟,就是變成我這樣執念深重的死人,被遊戲收容。”
“我輸了,就……”宋邀月一頓,語氣似遺憾,又似解脫。
“就什麼都沒了。”
“抹殺。”宋邀月說出自己的結局。
這兩個冰冷的字眼一出,白貝貝神情一變,臉上的懼色褪去大半,她微張着嘴,忍不住皺眉,神情中透出些不忍。
與宋邀月相處那麼久,白貝貝能感受到這個女孩的溫柔,從未設想過,她會落得個被抹殺消失的結局,但是……
“但是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能讓我替你死!”
白貝貝咬牙,狠心質問,“你故意讓我做那些夢,引導我,讓我誤以為……”
“誤以為什麼?”宋邀月打斷她的話,她眼神空洞,上前一步,咄咄上前,逼問到了白貝貝跟前。
“誤以為,你就是那個悲慘的,可憐的,被父母抛棄的死人?”
莊北并沒有阻止宋邀月的逼近,他就坐在位置上,冷靜注視着宋邀月。
“可你不是很清楚嗎?你有一雙好爸媽,他們不可能會送你來這,不可能逼你去死。”說到這,宋邀月聲音開始有了難以抑制的顫抖。
她忍不住閉目,清楚記得昨天,白貝貝提起自己父母時,那難掩的自豪與信任。
“我也想活下去啊……為什麼,我們明明都一樣啊?”
她好羨慕啊。
為什麼白貝貝就能擁有這樣開明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