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很久,我的執念是什麼。”
邱嬅望着天邊的星辰,緩聲道:“公司,吃飯,出道……”
“這些好像……都是我的執念。”
邱嬅落下的目光到了遠處頹敗的經紀人身上,她語氣變得輕快,露出了一個笑容:“現在,公司已經被徹底摧毀,我也好好的吃下了一頓飯。”
她身旁的吳心流眼眶一紅,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邱嬅冰涼的手。
邱嬅目光溫柔,回握住吳心流,眼中隻剩坦然。
“這麼說,你最後的執念就是出道了。”餘燦生得出結論。
沉默已久的莊北忽地朝某處望去,他敏銳的察覺到,有什麼出現了波動,不是切實的東西,而是……規則。
時間不多了。
“你的出道夜,是什麼樣的?”
聽到莊北這個問題,邱嬅愣了愣,出道夜的場景在她腦海中演練過無數次,但……
“這個世界不可能會有出道夜,出道夜就像吊在我眼前的胡蘿蔔,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是夠不到的,而且,公司都已經沒了,誰還能給我辦出道夜。”
邱嬅的笑容苦澀了一瞬,她很快調整過來,語氣輕松道:“沒關系,你們等明天的投票就好,能多活一天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莊北沒有動搖,接着道:“相信我的話,就告訴我,你想要的出道夜是什麼樣的。”
聽到這話,邱嬅雖困惑,但也沒再拒絕,開始緩緩描述那遙不可及的出道夜。
“……最後,漫天的彩帶輝映淺藍的光,把我籠罩起來。”
描述完,邱嬅有些尴尬:“很幼稚吧……”
吳心流握着邱嬅的手,露出淺笑,溫聲安撫:“沒有,很夢幻,很讓人向往。”
邱嬅耳根一紅,笑容由尴尬轉為羞澀。
得到最關鍵的訊息後,就隻剩下最後一步了,莊北也不再耽誤,反手準确抓住笛安的手,将他往二樓露台上領。
被忽然拉住的笛安懵逼又興奮,他看着前方莊北的背影,迫不及待:“事都辦完了,現在終于要來辦我了?”
“你要為我準備什麼小驚喜?在我面前裝逼?要裝到我就有點難了,多大的陣仗我都不眨眼,活那麼多年我什麼沒見過……”
前方步伐堅定的莊北暫時沒應聲,隻把笛安往無人的露台領。
高處的風将莊北寬松的衣料吹的翻飛,他松開笛安的手,背對着他,緩聲開口:“要裝到你,确實很難。”
笛安失笑,正要開口,又聽到莊北下半句話。
“但也不難。”
什麼意思?
月明星稀,樹影搖曳,站在夜色中的莊北,連後腦勺都透着冷漠。
又是一陣晚風吹來,将笛安滿頭長發吹得如波浪翻湧,他看見莊北回首,淺綠的冷眸映出身後闌珊燈火,虛假的光彩萦繞在莊北眼中。
僵冷規整的面部線條融化,莊北在笛安的注視下——
笑了。
平直的嘴角上揚幾分,眼眸溫柔的半阖,他現在看起來,就像異度國邦中最無憂浪漫的王子。
心跳似乎驟停許久。
又忽然的響徹胸腔。
莊北走到笛安面前,擡手為他整理紛飛的發絲。
呆愣的笛安隻覺自己做夢沒醒,莊北微揚的嘴角似乎能侵蝕他的大腦,他已經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隻能感受到心髒震顫到麻癢,泵出的熱血宛若岩漿,意識中隻剩下兩個字——
完了。
會笑的莊北,他何止是沒見過,想都沒敢想過。
【裝逼進度已達百分之百。】
莊北的笑容瞬間消失。
癡呆的笛安陡然清醒。
全程觀測的裝,心情非常複雜,隻能喃喃:【原以為是最難搞的,沒想到是最便宜的,笑一下就能迷瞪成這樣,這以後怎麼得了……】
眼看笑容溫柔的莊北無影無蹤,笛安慌張到發瘋,他将人撲倒在地,雙眼充血赤紅,氣息震顫不穩:“……為什麼不笑了?再給我笑笑,我要看!”
被撲的莊北倒沒受到什麼傷害,他枕着笛安的手,面部肌肉跟上鎖了一般,拒絕:“不。”
“……笑!”
笛安清晰感受到自己體内湧動的癫狂,這種爆裂的情緒來得莫名,似乎要沖垮他的理智,可身下不動如山的冰冷木頭,又逼他強行留住了底線。
躺在地上的莊北,意識到趴在自己身上這個氣勢洶洶的瘋子是有賊心沒賊膽,無言沉默下,他開始依據笛安額間規律鼓動的青筋來計算時間。
如果笛安十秒後還不主動起身,那他就要踹人了。
十
笛安喉結滾動,紅眸明了又暗。
九
莊北眨了眨眼,神情依舊鎮定。
八——
笛安墊在莊北腦後的手猛的一擡,莊北的臉被迫上移,笛安同時俯首,兩人的唇貼到一起。
真被親上的莊北,意外之餘,第一反應是——
【裝,屏蔽。】
獨自吃瓜吃得正熱烈的裝:【啧。】
感受到腦中的裝消失後,莊北開始觀測現在的情況,笛安雖然閉着眼親了上來,但好像沒有别的動作,隻是單純的貼着他的唇。
看着笛安顫動的眼睫,莊北覺得自己得出聲拒絕。
可莊北剛動嘴唇,笛安就直接失控。
笛安以為莊北是給出了回應,殘餘的理智直接崩塌,他扣住莊北後腦,開始瘋狂回吻,一舌頭将莊北拒絕的話全頂了回去,空閑的左手也開始不安分,探向莊北纖薄脊背。
莊北不适皺眉,擡手扼住笛安不講禮貌的左手,另一隻手推拒笛安貼過來的堅實胸膛。
可這時候的推拒,無論真實意圖如何,都會被當作勾引。
水聲暧昧不斷,那入侵的舌尖幾乎要探到喉口,這樣冒犯的強吻,縱使能忍如莊北,也忍不住發出抗議的悶哼。
但這樣暧昧不明的抗議反成笛安的助燃劑,他舔吻得愈發急切,狂亂的掃蕩莊北整個口腔。
長發垂落滿地,籠罩住地上的莊北,他嘗試反抗的雙腿也被更修長強壯的腿壓住,莊北完全陷入劣勢。
津液溢出,呼吸淩亂,莊北的眼尾微紅,與他淡綠的瞳珠形成鮮明反差。
他感覺這場意外的接吻有些過于漫長,自己的嘴唇都要失去知覺,但始作俑者的熱度竟有愈演愈烈之勢,那亂攪的舌越發急不可耐,也不知道在急什麼。
直到下方傳來陌生堅硬的觸感,莊北才猛地明白笛安在急什麼。
這忍不了。
莊北屈膝轉肘,内斂的力在一瞬間爆出,笛安隻覺腰間劇痛,下一秒,他從二樓露台飛了出來。
震撼墜樓。
一樓的幾人看到巨大的黑影落地,忙上前查看,隻見笛安躺在花從中,笑容詭異,神情餍足,不知經曆了什麼。
吉林沉默片刻,複雜開口:“他笑得就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
二樓露台的莊北衣衫淩亂,面無表情的起身,擦了擦泛紅微腫的嘴,呼喚腦中的裝:【出來。】
【親完了?】裝語氣揶揄。
莊北沒有接茬,自顧自道:【隻要認知透徹,你就能創造,是嗎?】
裝自信:【是的。】
莊北走到露台邊緣,垂首看向樓下,一字一句道:【那就幫我創造——】
【邱嬅的出道夜。】
裝:……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