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站在神像頭頂踱了兩步後,瞬間出現在了衆人眼前,他背對那些俯首的信徒,不留縫隙宣布:
“首投五分鐘,倒計時開始。”
幾人面面相觑,有些猶豫,天定勝最快做出決定:“我投笛安。”
活:“笛安一票。”
笛安沒看投自己的天定勝,他垂眸,将莊北鼻梁上的眼鏡取下,随手丢得老遠。
然後就是孫三聽,他收回四處查探的目光,道:“我投笛安。”
舒德見時間所剩無幾,也匆忙開口:“我投笛安。”
“笛安三票。”
莊北側眸,看了眼笛安,笛安接收到視線後,露出一個甜笑:“擔心我?”
“那我就不自投了,我投——”笛安擡眼環視衆人一圈,目光落在那個膽敢觊觎莊北的男人身上:“你。”
趙尋飛差點沒維持住自己倜傥的笑容。
“笛安三票,趙尋飛一票。”
時間還剩兩分鐘,莊北也沒再耽擱:“我投莊北。”
這句話一出,衆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莊北身上,他們神情各但皆有驚詫,尤其是舒德,嘴張得可以塞拳頭,她忍不住開口:“還能這樣……自投?可他為什麼不投笛安,笛安不是……”首投必投嗎?
“笛安三票,趙尋飛一票,莊北一票。”活宣布。
投票進行到這,趙尋飛這票其實已經沒了意義。
可趙尋飛本人好像不這麼認為,他看了眼不到30秒的倒計時後,潇灑取下眼鏡,姿态優雅但步伐略帶捉急的走到莊北面前。
他在一旁笛安不懷好意的注視下,邪魅一笑,盯着莊北低沉出聲:“我投莊北。”
笛安皺眉。
趙尋飛這邊邪笑完,又換另一邊斜着笑,見莊北沒什麼反應,他又補了一句:“害怕嗎?你要記住,讓你害怕的人,叫趙尋飛。”
莊北認真臉:“嗯。”
笛安開始撸袖子。
遠處圍觀的舒德理解了趙尋飛這手“引起你注意”的離譜操作,她滿目震撼無語凝噎:“……他不會以為自己很帥吧。”
天定勝也是滿臉複雜:“好像是。”
活都被這插曲控住三秒,頓了一下才播報結果:“死人還藏匿于你們之中,再見。”
對于趙尋飛的表現,裝表示:【這個人類的行為好新奇,沒見過,學一下。】
【什麼都學隻會害了你。】莊北回完,看了一眼還在凹造型的趙尋飛,不動聲色的按下笛安蠢蠢欲動的拳頭。
随着活的消失,神像旁殘存的陽光恢複挪動,那片紅色的信徒又開始了虔誠膜拜,他們成片跪伏,開始低沉沙啞的呢喃。
站在信徒後的幾人紛紛看向笛安,投票結果沒有懸念,笛安意料之中的出局,現在他們要觀察笛安的下場,了解這個魇的刑罰。
莊北掃了一眼前方緊盯笛安的幾人,淡聲開口:“他們沒把你當人。”
“是呢——”感受到四肢軀幹傳來的異常灼燒感,笛安不太舒适的捋了把長發,他沒什麼起伏的叙述:“不把我當人的人海了去了,像你這樣把我當人的才少。”
莊北看向笛安,沒有回話。
裝沒有征兆的出聲:
【為什麼這個視角一直在笛安身邊,呆在那個瘋子旁邊我好沒安全感。】
【臉和玩家姓名都打了碼,你居然還能認出笛安?】
【那大長發大高個很難認不出。】
【除了他誰還敢在魇裡這樣松弛。】
【别說,感覺直播視角的人,也挺松弛。】
【話說裡面的人可以看到我們的彈幕嗎?】
【我在彈幕上回答問題會有活币嗎?】
【會。】
【不會。】
【試過了,不會有。】
【這新設備怎麼一點說明都沒有,也沒有工作人員看着。】
【管他的,有樂子看就行。】
【總感覺這個直播間有點違背活的基礎規則……】
【加一,不像活會整出來的東西。】
實事轉播彈幕到這,裝補充道:【在活先生的威脅下,直播間會屏蔽玩家的關鍵信息。】
莊北回:【你不是不怕他?】
【這叫尊重。】裝謙虛完,繼續道:【現在直播間裝逼值為0,數值抵達10後,我就能幫你時停整個魇一分鐘。】
莊北淡然:【嗯。】
對于莊北的反應,裝表示:【我就知道。】
莊北已閱:【嗯。】
“嘶……”
笛安的悶哼拉回莊北思緒,他轉首看向滿頭冷汗的笛安,問:“要幫忙?”
“不用。”笛安有些脫力的靠在莊北身上,骨肉被灼燒的感覺無比清晰,就像身處岩漿池中一般,每一寸骨肉都在灼燒,但……
“這刑罰,針對的不是肉|身。”
莊北皺眉:“什麼意思?”
笛安痛得有些神志不清,他掀起袖口,給莊北展示完好無損的胳膊,他道:“現在,我感覺我這隻手在燃燒。”
但手臂沒有半點被灼燒的痕迹。
笛安的無限複生隻針對真實的傷,這種附加在靈魂上的、虛無缥缈的傷痛,無論笛安死多少次都沒辦法脫離。
劇烈的疼痛讓笛安支持不住身體,他拉住莊北的手,滑坐在地上,低聲道:“我沒事,這種刑罰都有時限,扛一會就好……”
莊北看着滿臉冷汗的笛安,冷臉沉默片刻,開口:“等我。”
随後,他松開笛安的手,略過正低聲探讨笛安所受刑罰的衆人,來到那群虔誠跪伏的信徒後,随機抓取了一名幸運信徒。
被抓的信徒頓時發出刺耳的哀嚎,引得那一群信徒嘩嘩轉身。
其餘人也被莊北突如其來的發難震住,趙尋飛更是擺出一個憂心的表情,急急上前阻止莊北:“哎呦我的寶貝兒,你别作死啊!”
“讓開。”莊北一把将趙尋飛推飛幾米遠,然後連拖帶拽的把那名信徒拖到倒地的笛安面前。
信徒開始瘋狂撲棱反抗,被紅色鬥篷嚴密包裹的焦黑臉龐都暴露出一部分。
莊北娴熟壓制,擡腳踩住信徒的脖頸,他頓時痛苦的發出嗬嗬聲。
“他怎麼了?”莊北開門見山,将信徒的臉怼到笛安前。
信徒本想接着反抗,但莊北的力量實在太過恐怖,那種淩厲的殺氣宛若實質,脖頸上那隻腳仿佛真的随時會踩斷他的脖子。